狹小的書房裡,隨著沉默的時間越長,氣氛隨之變得愈發壓抑。
鄒虎臣心情沉重,感覺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連呼吸都變得費力。
按理來說,他在姜迅身邊,鞍前馬後二十多年,兩人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還多次把性命交託在對方手裡,屬於過命的交情,怎麼也不該有這種反應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哪怕相處二十多年,他仍舊沒辦法看透這位大哥的心思。
姜迅就像是一個怪胎,沒人能摸透他的心思,更沒人能揣摩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哪天我真的被人看穿,那麼離死也就不遠了。”
而姜迅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能夠多次在絕境中逃脫,靠的也正是古怪的思維方式,和令人意想不到的手段。
良久,鄒虎臣終於扛不住壓力,艱難開口道:“大哥……”
“想說什麼就說吧。”姜迅拉開茶几下方的抽屜,取出一支手工雪茄,用雪茄鉗在雪茄的兩端裁剪,接著用火柴點燃。
煙霧將其面容籠罩,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股菸草的香氣,在書房裡瀰漫開來。
鄒虎臣沉聲說道:“按照蘇木在報紙上的說法,這次歌迷見面會,上面的支援力度很大,甚至還為此專門成立了協助舉辦活動的工作組,我們去搶他的主辦權,不亞於虎口奪食……”
“所以呢?”姜迅抽了一口雪茄道。
鄒虎臣躊躇片刻,還是說道:“所以,我覺得這麼做不明智,還有可能引火燒身。”
“你的想法很對。”姜迅緩緩點頭,接著話鋒一轉道:“但是,你應該清楚,很多事不是憑我們個人想法,就能決定去不去做的。”
說著,他捏了捏眉心,一副無奈的模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把手頭的生意全都讓出去,安安穩穩過下半生,可惜這終歸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大哥,你的意思是……”鄒虎臣以試探的口氣說道。
姜迅淡淡地打斷道:“我的意思很簡單,蘇木手裡的主辦權,我們非爭不可,一百萬他不同意,那就再加四百萬。”
“五百萬?”鄒虎臣瞪大雙眼,驚呼道:“大哥,一個歌迷見面會,能這麼賺錢?”
在他看來,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
畢竟蘇木的廣告牌,最高報價也才十萬而已,就算有人爭搶,造成價格上漲,可十個廣告牌全加起來,也不可能超過五百萬吧?
“你不懂經商,看不出著裡面的商業價值也很正常。”姜迅笑道:“五百萬換取主辦權,絕對穩賺不賠,你只需要明白這一點就好。”
鄒虎臣點頭道:“大哥,那我現在再去一趟服裝廠?”
“去吧。”姜迅說道。
鄒虎臣站起身來,轉身朝書房的門走去。
可他的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卻聽姜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等等。”
鄒虎臣轉過身,眼神中滿是疑惑。
姜迅思索半晌,說道:“你去召集所有兄弟,下午把人帶上,我親自去一趟服裝廠。”
“好。”鄒虎臣沒有異議,答應一聲,按照吩咐去做。
對於姜迅的突然改變主意,他早已經見怪不怪。
……
下午,四點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