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料廠門外,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那散落在地的錢牢牢吸引,再也挪不開眼睛。
“鄉親們,我今天在這兒給大家交個實底,我跟人家養豬場籤的合同裡明確寫了,如果無法及時供貨,需要承擔鉅額賠償。”
說到這裡,蘇木嘆一口氣道:“眼下,工商管理署的這些同志,接連讓我廠子停工,我實在是幹不下去了。”
“但是,我蘇木就算砸鍋賣鐵,也不會欠大家一分錢,現在就用這些錢,給大家結算工錢。”
說完,看向一旁的陳宏圖。
陳宏圖上前一步,繃著一張臉,悶聲道:“下面唸到名字的,自己過來領錢。”
“謝明金,一共幹了十七天,工資三十四塊。”
“魏鐵蛋,一共幹了十七天,工資三十四塊。”
“趙興峰,一共幹了十七天,工資三十四塊。”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村民們眼珠子都瞪直了。
十七天,三十四塊?
哪個王八蛋說的,鎮上廠子工資高的?
蘇木這飼料廠,半個月的工資,都比鎮上的那些廠子,一個月掙的還要多啊!
董林等人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他們的感觸要比在場村民更為直觀,因為他們一個月下來,也就三十塊出頭而已。
而蘇木的飼料廠,工資居然高到這麼離譜!
半小時過後。
“全部結清了。”陳宏圖合上手裡的本子,衝蘇木說道。
蘇木點點頭,撿起地上空空的麻袋,一副落寞的語氣道:“我本來是想帶著大家一起賺錢的,結果……算了,不說了,大家都散了吧。”
說完,轉身走進飼料廠。
然而,大門外的人群,卻沒有散開的意思。
入廠比較晚,只幹了兩天活的工人,羨慕地看著最早入廠的那批人,一陣悔恨惋惜。
“孃的,應該早來的,早來一天,多掙兩塊錢啊!”
“要說廠長這人還真夠意思,說結清就結清,一分錢都不欠咱們的。”
“可不是咋的,換成別人,場子倒閉了,哪會管咱死活啊,早就卷著錢跑了。”
一時間,手裡握著錢的眾人,開始誇讚著蘇木。
而從兒子手裡把錢搶到手的村民,亦是對蘇木高度讚揚。
“蘇木這孩子夠爺們兒!”
“真他娘可惜,要是飼料廠接著幹,咱村裡人還能接著掙錢。”
“誰說不是呢?誒,對了,那幫人憑啥不讓蘇木接著幹啊?”
當話題引到飼料廠關廠的原因,工人們紛紛以要吃人的眼神,看向了杵在不遠處,已經好半天沒說話的董林等人。
而當村民們得知原委後,當場就炸了鍋,指著董林等人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這幫龜兒子,正事不幹,非得雞蛋裡挑骨頭!”
“我看你們是誠心不讓我們老百姓過好日子!”
“他奶奶的,蘇木是咱南柳樹村的孩子,咱南柳樹村的人,能眼睜睜看著咱村人受欺負嗎?”
這時,突然間有人振臂一呼。
在場村民們立即響應,異口同聲喊道:“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