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而不語摸了摸小孩的頭,女子捏了捏小孩肉臉道:“去掃墓呀,去看望我們逝去的親人。”
“再買些肉吧。”
“好。”
曲晏也在那處攤位買了些紙錢香燭,又去另一處攤位買了點燃的花燈,帶了自己釀的素酒。
城內不允許焚燒紙錢,一些在自家靈堂,一些則要出城上香燒紙,如果城外有墓,便要去墓前拜一拜。
曲晏也去了城外山腰處,來往的人倒還不少,便又去了山背後偏僻的一處。
有一處山谷,雨後空曠清新,還有些涼爽。
隱約能聽見清泉流淌的聲音。
剛走進沒幾步,便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圍斗的人面對山壁半蹲在那燒著紙錢。
聽到腳步聲便轉頭看來,這人大概是個少年,帽子半掩面容,紅穗子漏出帽外一些。
曲晏與他對視一秒便各自轉開頭朝更裡走去。
背朝泉溪,用花燈燃紙點香。
“爺爺,今年又來了。”
說著,她拿出素酒倒在地面:“這酒還是我自己釀的,與前年不同,要是喜歡記得託夢,明年還帶這瓶酒。”
曲晏如同忘了自己曾經的名字一樣,忘了母親,曾經的家人,無論如何,她是被拋棄了的。
她只記得曾經偷偷看見母親愛惜的抱在弟弟,親吻在他臉頰輕聲喚他阿竹,這是她唯一記得的名字。
她從未得到過母親的愛,每日,不停的學蠱術,養蠱。
那時她無比期望,自己也能和那個弟弟一樣,得到母親這樣的溫情。
山谷內,曲宴聽到腳步聲,便沒在逗留,起身離開。
曲晏走時,那香燭已經燃了三分之一,紙錢餘灰被風吹散的所剩無幾。
徑直的走向山頂,卻發現這裡看不到長安,被另一座更高的山擋了去。
正要原路返回時,轉頭的一瞬間似乎看見了什麼,又猛地看回去,只見兩道身影迅速落入山林中。
曲晏直接從山頂斜坡滑下去,隨後找準位置躍上高樹搜尋那兩人的蹤跡。
最後她來到一處大坑前。
像是誰不小心踩到了獵人佈下的陷阱。曲晏蹲下身看去,裡面沒有陷阱。
反而是側邊還有一個洞,像是什麼巨物掉下去砸破了那處薄薄一層的土壁。
曲晏跳進坑裡,蹲下身看了看那被砸出來的洞。
裡面一片紫色,全是紫色曼陀羅。
鑽進去,辛溫的味道撲面而來,花田望不到邊際。
現在還是春季,一般曼陀羅在秋季開花,怎麼會有這麼一大片。
這人要是不小心掉進來,撐不住幾秒就會被麻痺。
“正好採來做麻藥。”
曲宴看了看四周,只見不遠處有一抹白色壓倒了一片紫色曼陀羅。
走過去一看,應眠一襲月白衫,倒在花中。
懷中壓著幾株,其中一支被壓了花根,花瓣觸碰著應眠有些泛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