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冰冷的刀尖輕易地劃破幼嫩的肌膚,在雪白的脖頸很快留下一道不長不短的疤痕。
“誰給我的膽子?”
泛著鐵鏽味的鮮血從安蓉蓉的脖頸滑落到胸口的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安側妃放心,明日我必定回稟聖上,就說王府闖進刺客,安側妃救駕心切,不幸被害。”
雲昭月的聲音還帶著少女的幼嫩,說話時也平靜溫柔異常,就像是在跟安蓉蓉聊閨房笑話。
字裡行間卻滿是殺意。
沈北晏按緊扶手下意識微動的身子停住了動作,又重新坐回座位,微微撇了撇頭,眉梢劃過一抹莫名的興味。
安蓉蓉這會終於感到害怕,一下臉上血色盡褪。
“你你你別亂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雲昭月一聲輕笑,“想來聖上念及安側妃這般英勇無畏,捨身護主,給安大人加官進爵也未可知!”
安蓉蓉徹底沒了跋扈的聲氣,再開口都染上了哭腔。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跟那個廢物無親無故的,何必為了他跟人拼命?”
雲昭月下意識抬頭看了沈北晏一眼。
沈北晏也在“看著”她,一雙黑色的瞳孔分明盯著人,卻漫無目的,沒有焦距。
“他是我的丈夫,身同衾死同穴。”
“誰敢對他動手,有我在一日,必定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鬆開了箍在安蓉蓉身上的手,一把把她推進丫鬟身邊。
“滾!有多遠滾多遠!”
安蓉蓉捂著脖子,恨恨地瞪了雲昭月一眼,到底還是顧及她手中剪刀還沾著自己的鮮血,帶著人匆匆離開。
房間一空,雲昭月一下脫力地摔在地上。
“王爺,您沒事吧?”
小廝立刻站起身,想檢查沈北晏有沒有受傷。
沈北晏卻沒有理會,反而推著輪椅慢慢滑到雲昭月身側,摸索著朝她伸出手。
那雙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節還能看到一些沒有褪去的搶繭,一看就是當年征戰沙場的手。
只是如今因為常年疾病折磨,瘦的青筋橫生,倒有些叫人生怖。
“雲姑娘,如今你也看到了,本王殘廢之身,王府也並非安樂享福之處,後悔還來得及。”
聽到熟悉的話語,雲昭月卻有些說不出來的心酸。
上一世她眼睜睜目睹沈北晏被剜去眼珠子卻無所作為,沈北晏卻不計較,還幫她安排去處,讓她逃離寧王府。
只可惜相國不願忤逆聖命,寧可讓親生女兒一輩子葬送在這暗無天日的王府後院。
雲昭月蹲下身,伸手搭在沈北晏手腕上,態度無比認真。
“我不後悔,自嫁入王府,我就認定了王爺是我丈夫,我雲昭月向來說話算話!”
沈北晏眉頭微皺,“昭月?”
“相國嫡女閨名不是聽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