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賤人,如今替你嫁給寧王,聽說這寧王已時日無多,柳兒你再等等,等她死了,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回來。”
雲聽柳壓抑癲狂的聲音從竹林後傳來,“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憑什麼她能頂著我的身份嫁給王爺,我要被困在這院子裡!”
“聽柳,你聽娘說!她就是去沖喜的!王爺死了,她是要跟著一起陪葬的!”
“你當初跟著那個男人離開大梁,娘本就不同意!你現在偷偷跑回來,你看他管你了嗎!你爹也在給你想辦法!你先別急!”
雲聽柳巴掌大的小的臉上,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滾下來,仔細看她的樣貌和雲昭月還當真有七分相似。
只是雲聽柳的面相寡淡幾分,不同雲昭月嬌豔似火。
她委屈地拉著王氏的手,“娘,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但是我現在無名無分,出門要戴著斗笠,都不能自稱相府的女兒!女兒心裡難受啊!”
王氏被雲聽柳哭得心都要碎了,抱著女兒痛哭流涕,“雲柳,你聽娘說,娘知道你心裡難受,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先離開,等到她死了,你再順理成章地回京!”
“知道了娘,我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想死您了……”
那邊啼哭的聲音小了下來,雲昭月在外面緊緊握著手,她竟是這個時候就回來了,相國竟替她瞞了這麼久!
渾渾噩噩回到院子,雲昭月看到正坐在院子裡柳樹下的沈北晏。
顯然沈北晏也見到了她,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開口,“花園逛得不開心?”
雲昭月目光對上沈北晏的眼神,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哽在咽喉。
如今雲聽柳回來了,她要不要和沈北晏攤牌?
她是假的雲聽柳,替嫁進了王府,是被相府一直養在鄉下的女兒。
若是現在攤牌,沈北宴會是什麼反應?會放了她,還是……
雲昭月不敢賭。
沈北晏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格外透亮,落在雲昭月身上的目光卻格外深沉。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沈北晏的聲音讓雲昭月回了神,“沒有沒有,是……是後花園一點也不好玩,沒咱們王府好看!”
“那是,相國府的後花園,肯定沒有王府華麗。”煙竹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道。
沈北晏視線掠過身旁的煙竹,“你去把今日的藥熬上。”
“是。”煙竹匆匆退下。
雲昭月也湊上去,推著沈北晏的輪椅,“我也該給王爺扎針了。”
屋內。
雲昭月正仔細地給沈北晏扎針。
沈北晏卻突然淡淡地開口,“世人皆以為,我活不過一個月。”
“為外人所道的話,不可信也,再說,那本來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雲昭月扎完最後一針,直起腰錘了錘自己的背,“好了,今天晚上王爺可以試著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雲家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得父母疼愛,性格端莊是京城難得的教養貴女,這也都是假的,是傳言?”
這些當然都是真的,只不過她不是雲聽柳罷了。
雲昭月放銀針的手一頓,轉頭看向沈北晏,“這可是相國府,為了撐體面,演幾齣母慈子孝的場面,不過分吧。”
如果說當初他看不見之時,雲聽柳的步伐和動作習慣是裝出來的,沈北晏自然是不信。
“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