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征戰廿西一帶,本王與英國公並肩作戰,只覺英國公為人謙遜,甚為禮賢下士,倒是沒想到他的後人這般威風!”
傅明翰甩出去的鞭子硬生生止住,陰陽怪調道:“王爺久病在床,如今外頭已經不講迂腐那套了,對待這種以下犯上的賤奴才,就該狠狠教訓,方才能叫他長個記性!”
說著他故意扯了扯韁繩,扯得馬兒抬起前蹄,威嚇一般朝著沈北晏揚起半身。
嚇得溫止都變了臉色,下意識想攔在沈北晏身前,未曾想沈北晏連半點臉色都未變,直直地迎著喧囂的馬兒嘶鳴。
長風捲起他高束起的長髮,連呼吸都未曾擾亂半分。
傅明翰只能訕訕地重又拽住馬頭,對著沈北晏氣閒神定的神情,正預備開口,突然聽到身側傳來一道女聲。
“說得對!”
“以下犯上的賤奴才,就該狠狠教訓!”
未等傅明翰反應過來,就看見雲昭月拔下頭上的細簪,對準眼前的馬兒脖頸猛地刺入!
“噗呲!”
四溢的鮮血濺滿了雲昭月半張臉,她眼裡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一聲震天的嘶鳴,馬兒瞬間吃痛地載著傅明翰在場上瘋狂奔跑!
“停下!畜生……我讓你停下!”
傅明翰怎麼控制韁繩都不能改變馬兒半點行為,在馬背上被顛的猶如浮萍一般瘋狂搖晃,直到狂奔的瘋馬撞上了小土坡,把他整個人甩飛了出去。
雲昭月走到沈北晏身側,平靜地欣賞著這滑稽的一幕。
突然感受手背被人碰了碰,一低頭,看到沈北晏平靜地遞去一塊帕子,沒有多餘的言語。
雲昭月愣了愣,抿唇接過手帕,一點點擦拭著臉上的沾滿的血水。
溫止下意識瞥了一眼,卻在對上那雙如有實質的黑曜石眼睛之後,飛快地收回了視線,只感覺後背沁了一層冷汗。
這一出變故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傅明翰的小廝連滾帶爬地去攙扶起傅明翰,結果人剛剛站直,就被傅明翰狠狠搡開。
“沒長眼睛的東西,剛剛死去哪裡了?練一匹馬都控制不好,養你這個廢物何用?”
小廝嚇得不行,連連磕頭認錯。
傅明翰正愁沒地方出氣,對著小廝就是一通辱罵:“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若是我受了傷,你看我娘怎麼弄死你!”
“傅公子怪小廝做什麼,分明是你自己騎射不精,抓著韁繩的人都控制不住馬,怎麼還怪罪起了離得遠的?”
雲昭月慢條斯理地擦去臉上的髒汙,笑盈盈地朝著傅明翰道。
這話瞬間踩上了傅明翰的尾巴,氣得他當場跳腳,又顧忌現場這麼多人在,不敢對著雲昭月破口大罵,他眼珠子亂轉,突然揚起馬鞭朝著小廝罵道。
“我抽不死你這個賤種!”
話音一落,落下的馬鞭卻在空中拐了一個彎,直直朝著不遠處的雲昭月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