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蓉蓉趕來的時候,只瞧見嬤嬤丫鬟烏泱泱跪了一地,雲昭月平靜地幫靈汐敷著臉上腫脹的指印。
“陳嬤嬤,門口出了什麼事?你臉上怎麼滿是血?”
安蓉蓉隨手拉了一個滿臉是血的陳嬤嬤,出口質問。
陳嬤嬤斜眼瞥了雲昭月一眼,瞧見她也正看向自己,哪裡還敢說話?
連忙擺手道:“沒沒沒,沒什麼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安蓉蓉自然不信,只是看著這幾個嬤嬤唯唯諾諾,根本沒有人敢說真話,也只能作罷。
她朝著雲昭月冷哼一聲,“怎麼還在外頭站著,難不成入獄還要我請王妃不成?”
雲昭月也不惱,拉著靈汐的手徑自進了內獄。
王府內獄修在地下,終年陰暗潮溼,透著一股難聞的黴味,又不比大內獄房,常年無人光臨,整個屋子都有一股厚密的灰塵。
“哐當”
鎖鏈一落,雲昭月進了最裡頭的一間獄房,看著牆壁上滿是青苔,底下鋪著的茅草都是被浸透的,時不時還有幾隻蟑螂老鼠竄來竄去。
“砰!”
剛開啟一會的牢房門又被關上,安蓉蓉語氣裡的得意壓也壓不住。
“這內獄設立至今,除了王爺當年在這裡關押一下戰犯奸細,偶爾還有一些犯了大錯的賤奴,當主子的被關進來,王妃你還是第一人!”
她看著雲昭月波瀾不驚的模樣,竟然半點沒有身處這樣落敗的環境抓狂,心有不甘,忍不住又恐嚇道。
“只要你進了王府內獄,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側妃還是先別急著放狠話。”
雲昭月淡淡道:“你當真以為皇后想整治我,卻不把我關進宮中宗人府,而是塞進王府內獄,是因為抬舉你安蓉蓉?”
安蓉蓉一怔。
“知不知道京郊百里大營駐紮的赤炎軍,知不知道出使別國的謝無羈,皇后娘娘她惹不起!”
“她想教訓我,卻不敢讓別人知道她真的傷害我。”
雲昭月雙手扣住監獄門欄,猛地把頭湊上前,威脅一般朝著安蓉蓉桀桀發笑。
“只有你這個蠢貨才心甘情願當冤大頭,若我當真有了什麼萬一,赤炎軍清算的時候,只要往你頭上一推,皇后照樣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死的只有你這個蠢材!”
安蓉蓉一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雲昭月話裡的意思。
宴會上的幾幕走馬觀花一般從她腦海閃過,確實,若是皇后娘娘當真鐵了心要教訓寧王妃,怎麼會輪得到她出手?
倒像是故意找了一個跟寧王妃又舊仇的替罪羊,到時候即便出了事,倒黴的也只有她一人……
“你少在這挑撥離間!”
安蓉蓉臉上慌神,面上卻還是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不過就是怕我出手整治你,當真以為我會信了你的花言巧語?”
雲昭月鬆開門欄,朝著安蓉蓉一聳肩,“那你隨意。”
看著她輕鬆地找了一片空的稻草就坐了下來,安蓉蓉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有些忌憚。
“今日就先放過你,三個月,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一甩袖,帶著人離開了內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