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蓉臉色陡變,她是知曉今年邊關武將鬧得愈發厲害,說好了沈北晏進京養傷,沒成想傷勢不見好,起先兩年還能進京探視,如今被聖上一律用沈北晏不想見客打發在了關外。
要不是鬧得太厲害,聖上也不會退而求其次挑了一個八字頂頂好的丫頭來給沈北晏沖喜。
只是怎麼還要寫書信,叫那些粗人知道沈北晏現下的處境,還不即刻打進城來?
她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少在那嚇唬人,寫信又如何,還不是要聖上代為傳遞?”
“我倒要看看那個廢物敢不敢在信中把這些寫進去!”
話裡話外全然是威脅的意味,只差沒把,你敢寫也過不了皇帝那一關,的意思寫在臉上。
雲昭月臉色一冷,正欲開口,身後陡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昨日進宮聽聞,諫議大夫近日正在狄巫出使?”
沈北晏推著輪椅慢悠悠地從房間裡出來,停在了雲昭月身側。
安蓉蓉皺起眉頭,“跟你有何關係?那是聖上賞識我爹爹的能力膽識,才讓他擔此大任,等這次出使回來,官位都要進幾階!”
語氣裡的得意毫不掩飾,沈北晏只淡淡道:“護送他的將士,是謝無羈。”
謝無羈,沈北晏手下最得力的將士,性子囂張乖戾,唯沈北晏命是從。
安蓉蓉臉色陡變,“你什麼意思?”
沈北晏卻笑了笑,“邊關將士齊齊休戰已經半月有餘,想來皇兄為了安撫將士情緒,犧牲個把不重要的臣子算不得什麼。”
“左右這使臣一事,誰來不是一樣?”
安蓉蓉吸著氣,朝著沈北晏疾行兩步,“廢物東西,憑你還想威脅我?”
話還未說完,雲昭月一掃帚橫在安蓉蓉身前。
“筆在王爺手裡,王爺想怎麼寫就怎麼寫,輪得到你在這裡多嘴?”
安蓉蓉咬牙切齒地盯著沈北晏,冷笑一聲,“你敢在信中對我父親不利試試看,若我父親有一點閃失,我必定把你那雙賤手都剁了……啊!”
話還沒說完,一悶棍就狠狠砸在安蓉蓉頭頂。
她衝得太前,後面丫鬟還沒跟上,冷不丁一棍子痛得她抱著腦袋,原地跳腳。
安蓉蓉一把搡開身邊圍著她的丫鬟,朝著雲昭月罵道:“死丫頭,這麼護著那個廢物做什麼?要不是因為那個廢物玩意兒,你根本不用早死!”
“識趣點還不如跟在老孃身邊,至少還能讓你吃香喝辣半年,總比跟著那晦氣玩意苦哈哈地等死好!”
沈北晏攥著輪椅的大手不自覺收緊,雪白的手背上繃出一根根暴起的青筋。
“若是王妃……”
“嫁進府那天我就說了,我生是寧王的人,死是寧王的鬼。”
沈北晏話還未出口,就被雲昭月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