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司馬莫非故意讓卑職坐這死過人的地方?”
“我說你們貓隊是怎麼回事,一個個矯情至此!”
“好好,坐坐。”
賈牛坐在宇文十五旁邊一個座位上,撈了一把爆米花吃起來,宇文十五摸了摸沒有鬍鬚的下巴,開口問道:“依你之見,這撥人如此行事,莫非是...”
幾個年輕人見著兩位談起機密之事,趕緊起身告退,待得屋裡只剩兩人,宇文十五繼續和賈牛交談:“這幾位可是正經的朝廷官員,居然敢反客為主,恐怕鄴城那邊不妙了...”
自從去年年底嶺南道行軍出征之後,夏官府就經常派人來黃州州治西陽公幹,協調嶺南行軍的軍需排程之事。
嶺南道行軍的兵力構成以黃州軍為主,但畢竟是為國出征,所以朝廷也得調撥輜重、糧草,以滿足嶺南道行軍的作戰需求,那就需要派人到西陽來協調、監督。
這樣的公務從去年年底持續到現在,本來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半個月前輪換的這幾位吏員,不知何故居然和黃州司馬宇文十五套起近乎,這讓他覺得有些蹊蹺。
公事公幹,私事找他的話,好像大家都沒什麼交情,如果對方是想倒騰黃州的熱銷貨物來個‘代購’什麼的,也不該來找宇文十五。
作為常樂坊的東家,他倒是能給出‘優惠價’,讓大家到常樂坊逍遙快活,可對方明顯沒這種想法。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肩負留守重任的宇文十五,不由得對這幾位的動機嘀咕起來。
按照西陽王宇文溫的循循教導,宇文十五也成了陰謀論者,所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和長史郝吳伯一合計,覺得莫非...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宇文十五讓賈牛去刺探這幾位的底細,聽了幾日牆角之後,雖然聽不出什麼問題,但愈發覺得對方接近自己是居心不良。
宇文十五直接邀請對方在常樂坊尋歡作樂,時間幾經推遲定在今晚,對方果然圖窮匕見,想要趁機行刺,結果被早有準備的宇文十五反殺。
朝廷官員死了,這事情可不得了,但對於宇文十五來說,對方要刺殺他的這一行為,這一舉動代表的意思才是不得了,因為對方要對付的不是作為州司馬的宇文十五,而是要對付西陽王心腹宇文十五。
如此行事,代表著有人要對付西陽王,那個人是誰?
還能有誰,想都不用想,可一旦那個人要動手,就意味著局勢大變,宇文十五面對的不是孤立事件,而是要面對一連串的危機。
“大王領兵出征,遠在嶺表廣州,一旦中原局勢大變,急切間趕不回來,所以在大王趕回來前,黃州不能亂!”
宇文十五斬釘截鐵的說道,張定發、吳明去了鄴城,西陽王的貓隊由賈牛負責,所以現在必須站出來肩負重任,大家齊心協力為的就是保住黃州,保住家業。
不說別的,光是宇文溫麾下將士們的家當都大多在此,一旦黃州失守,恐怕會導致軍心大亂,更別說西陽王府就在西陽城中,一旦出事,宇文溫的家眷就會被一鍋端。
這些年來,每當宇文溫要對外用兵時,宇文十五都被安排留在西陽看家,從來沒有立戰功的機會,但他毫無怨言,因為這是宇文溫對他的信任,也正是因為如此,宇文十五不敢掉以輕心。
“按照之前的訊息,鄴城那裡,天子於今日大婚,可看樣子丞相恐怕要翻臉了,那麼王妃和世子,恐怕就陷在鄴城....鄴城那邊有鴿子回來麼?”
“還沒有,鄴城那邊若真的出事,鴿子要飛回來也得明日了。”
“可千萬別出事,王妃和世子若是陷在鄴城,大王怕不是要氣瘋了!”
“司馬,這是最壞的情況,但依照事前的規劃,王妃畢竟是在孃家,一時半會還不要緊,如今要緊的是黃州,對方既然策劃對司馬動手,恐怕還有後招。”
“後招?呵呵,從現在開始,除了大王的命令,我可是誰的命令都不會聽,大王早就防著這一日,所以,有哪個官員、武將敢裝瘋賣傻推三阻四不聽調遣,我就先殺了他來祭旗!”
“司馬,那這幾個人?不留活口真的好麼?”
“好得很!免得亂講話擾亂人心,明日一早,我就帶著這幾個的人頭,去官署召集眾人議事,看看誰敢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