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公主也休想在天子的後宮,安插自己的耳目。
然後突厥那邊會收到訊息,派使者過來把可賀敦接回去,到時候天子身邊就清淨了,尉遲丞相也放心了。
所以崔達拏雖然先前心中有疑問,卻決定裝聾作啞,就讓特魯斯兄妹以恩人的名義,隨著千金公主去鄴城,他再提前寫信給尉遲丞相,讓丞相在鄴城好好的“招待”這兄妹倆。
結果宇文溫居然動手了,把海船上的船員都抓走,還把傳舍給圍住,這明擺是先下手為強。
沒有特魯斯及其隨從的口供,千金公主死咬說波斯胡姬阿涅斯身世清白,到時候天子要將其納入後宮,尉遲丞相沒有理由阻攔。
讓這種禍害入宮,和尉遲皇后爭寵,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站出來“主持公道”,至少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以便尉遲丞相將來好採取相應措施。
“幹什麼,幹什麼!向自己人拔刀,你們想幹什麼?不像話!”
騎馬趕來的宇文溫,向著張定發一側喝罵著,崔達拏還沒來得及發難,便被對方這種姿態噎住。
“大王,崔長史要入內,我等奉命…”
“嗨,是寡人少說了一句,崔長史例外,例外!”
宇文溫擲鞭下馬,令張定發及一眾士兵收刀,然後笑眯眯走到崔長史面前說道:“崔長史,是否要入內?”
“大王,下官有一事不明。”
“走,到裡面慢慢說。”
崔達拏可不想上當,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調子定下來:“大王,何故派兵抓捕那些波斯海商?對方今日剛靠岸,根本就沒機會作什麼事.”
“我大周乃天朝上國,若行此不分青紅皂白、肆意圍殺番商之事,屆時域外番邦不敢遣使來朝,這樣的後果,大王擔當得起麼?”
“番商?那是海寇!寡人方才出行,有苦主攔路下跪伸冤,自己是船家女,那波斯海寇扮作海商,多次在外海截殺民船,她的父兄即命喪刀下。”
“小娘子日夜啼血,誓要為父兄報仇,吃了許多苦,終於摸清這股海寇的行蹤,奈何這夥人和陳國官府勾結,沆瀣一氣。”
“如今我大周王師在此,氣象一新,苦主今日發現對方靠岸,恰巧撞見寡人,哭求主持公道…”
宇文溫鬼話連篇,用現編的臺詞,唬得不明真相將士一愣一愣的,崔達拏看著他,心中冷笑不已:
‘扯談吧,還小娘子,鬼知道那小娘子是你從哪裡找來的…’
崔達拏不是傻瓜,當然不信這種說辭,他要看看宇文溫怎麼把戲演下去,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大王,既如此,傳舍裡莫非也混入了海寇耳目?”
“此是自然!崔長史便與寡人一探究竟!”
宇文溫如是說,讓崔達拏來了精神: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處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