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西海和南中,就堵死了吐蕃東進和南犯的通道,所以,宇文溫認為無論如今吐蕃發展成什麼樣子,都沒有必要特意打聽,也沒有必要擔心。
宇文溫說得頭頭是道,楊濟卻沒這麼樂觀,因為明末時,擁有火炮的官軍依舊無法遏制建虜的入寇,而本來漁獵出身的建虜,很快就學會了如何製作火炮,並以此作為攻城利器。
那種眼見著大廈將傾、四處奔走卻無法挽回的絕望感覺,已經深深刻入楊濟的心靈,所以對邊境蠻夷有幾近於本能的戒備心理。
契丹人,靺鞨人,南詔、吐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新羅,東西突厥、薛延陀還有回鶻,這都是這個時期中原朝廷必須面對的邊疆強敵,所以即便有了火器,也不可掉以輕心。
他本來想在遼東駐守,為開發遼東盡一份力,爭取花上十年時間,將遼東變得富庶起來,然後趁勢掃平朝鮮半島,將半島徹底納入中原治下。
卻被宇文溫調回長安,形同享福,楊濟覺得如今還不是高枕無憂的時候。
見著左右無人,他向宇文溫行禮,隨後說道:“陛下,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嗯?免談,太子巡撫隴右,你去湊什麼熱鬧!”
“呃...那,微臣想....”
“做夢,河套那塊寶地,朕還沒去過,你憑什麼先去?”
見著宇文溫如此有先見之明,楊濟有些著急:“微臣不想在長安逍遙,虛度時光....”
“那行,有個好去處,就不知....”
“不知陛下所說,是何好去處?”楊濟頗為期待的問。
宇文溫盯著對方,板著臉,片刻後忽然微微一笑:“去河南,監考。”
“哈?”楊濟一下子跟不上宇文溫的思路,愣住了。
宇文溫拍拍他的肩膀,向前走:“朕這十年來磨的刀可不僅僅只有一把,科舉考試的盛況,你不打算見證一下麼?”
“呃...陛下,這科舉自有劉士元等禮部官員主持....”
“但他們不知道榜下捉婿的盛況。”宇文溫停下腳步,笑眯眯的看向楊濟:“你不是有女兒麼?”
“陛下,微臣之女尚在襁褓。”
“嗯?無妨,你做觀察使去監考,萬一發生榜下捉婿之事,苦主鬧起來,你可得穩住那幫翰林清流,莫要吧喜事當做喪事辦了。”
“呃....陛下,微臣要為國分憂,想去邊疆。”
“一味去邊疆有何用?心腹之患不解決,有火器都鎮不住邊疆蠻夷。”
宇文溫一臉嚴肅的說著:“吐蕃厲害又如何,唐軍大非川一系列慘敗又如何?沒有安史之亂,唐軍還可以捲土重來,吐蕃算哪根蔥?”
“身體強壯的人,寒冬臘月洗冷水澡都沒事,身體孱弱的人,出門吹個風都會染上風寒,你呀你呀,莫要老是想著邊疆邊疆,不把國內的隱患剷除,將士們在邊疆奮戰又有何用?”
“你去河南監考,真要有榜下捉婿,那就得搞成大好事,讓大家都見識見識,何為‘一朝中選,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