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改任揚州總管,即將從長安啟程赴任之際,卻得知江南局勢不穩,於是連夜南下,王妃尉遲熾繁則帶著世子、庶長子稍後出發。
結果庶長子宇文維翰病了,尉遲熾繁不可能讓庶子帶病長途跋涉,便留在長安,照顧宇文維翰,世子宇文維城自然也留下來。
好不容易等宇文維翰痊癒,又休養一段時間恢復體力,結果世子宇文維城又病倒了。
尉遲熾繁急得團團轉,自然不能帶著兒子出發,還是得留在長安,等兒子病好了再走,如此一來,就拖延到現在。
而宇文溫的其他家眷,早已抵達廣陵,楊麗華雖然擔心兒子的病情,卻不好趕去長安,以免讓人認為她不信任王妃,故而如今豳王府家眷之中,就差尉遲熾繁母子三人不在廣陵了。
尉遲熾繁在信中報平安,說宇文維翰的病情穩定,開始好轉,想來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能痊癒。
確認兒子安然無恙,宇文溫鬆了口氣,對於他來說,無論嫡庶,都是自己的血脈,而這年頭低下的醫療技術水平,足以抹殺貴賤之間的等級差距。
在病魔面前,無論貴賤都是平等的。
他的兩個兒子,染上的是風寒,並不是僕人們照顧不周,而是病這種東西,根本就無法絕對避免。
患上風寒,也許只是普通的頭痛發熱、感冒流鼻涕,但一不留神很容易轉為肺炎(癆病),在這沒有抗生素的時代,患上肺炎就意味著患上絕症。
即便沒有患上癆病這種絕症,一般的病症,吃藥只是輔助,主要還是看病人身體的抵抗能力如何。
宇文溫如今就覺得很慶幸,慶幸他一直注意讓兒子們鍛鍊身體,增強抵抗力,不然一個個嬌生慣養,染上病就很容易一命嗚呼。
正思索間,敲門聲起,片刻後一名吏員來報,說諸將已經到齊。
宇文溫收好家書,起身走出房間,轉入議事廳,只見廳里人滿為患,都是將領。
身著戎服的宇文溫,雖然沒有穿鎧甲,卻依舊威風凜凜,眾將見其到來,紛紛行禮。
此時此刻議事廳內的將領,有的是宇文溫多年部下,有的則是外調而來,第一次聽命帳下。
宇文溫來到上首,身後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輿圖,他拿起一根竹竿,直入主題:
“江南,有人圖謀不軌,煽動無知百姓,圍攻官署,辱罵、恐嚇官吏,甚至尋釁滋事。”
“這些官吏,還有百姓,是朝廷的子民,絕不容宵小蹂躪,那些人想做什麼,不言而喻,現在是尋釁滋事,那麼接下來呢?”
宇文溫說著說著,目露寒光:“江南初定,許多州、郡、縣官吏,是朝廷特選的幹練之才,他們拜別父母,告別妻子,到江南來,為朝廷牧守一方,教化百姓!”
“他們之中,許多人被狂徒圍攻,謾罵,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寡人,作為揚州總管,絕不容許任何人,踐踏朝廷威嚴,危害官吏的安全甚至性命!”
“如今大雨傾盆,不知何時平息,兵馬調動,多有不便,但那又如何!”
說到這裡,宇文溫環視眾將:“諸位,寡人不喜歡戰爭!因為國雖大,好戰必亡,仗,能不打,就不打!”
“但寡人不想打,有人卻活膩了!所以.....”
“明日,各部兵馬立刻渡江,掃平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