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理如今已就任益州總管,在成都上任,而成都有天下聞名的蜀錦,從漢時起就名聲鵲起,至於成都得名“錦官城”,如果宇文理能大幅提高蜀錦的產量,可是不錯的政績。
宇文亮覺得,侄子(次子)宇文溫在黃州經營多年,黃州紡織業十分發達,連帶著河南道織造司表現出色,那麼若是宇文溫能大力支援宇文理,那可是讓宇文理快速出政績的好辦法。
有了河南道織造司,也可以來個山南西道織造司,在成都城外建水力紡織作坊,也在年底來個“驚喜”,真的很不錯。
宇文明覺得父親的設想很好,他自己作為父親,也希望兒子有出息,能在數年之內拿得出像樣的政績來。
“事不宜遲,你馬上寫信,和二郎商量一下,商量一下具體事宜怎麼操作。”
“是。”
。。。。。。
大雪紛飛,寒風凜冽,亳州小黃,豳王府內,宇文溫正在看信,這是杞王世子宇文明寫給他的信,對方在信中介紹了近期長安城內的一些動向,其中包括郕國公梁士彥去世的事情。
宇文溫從信中瞭解到,杞王宇文亮,數日前親自到郕國公府弔唁,為此可是冒著極大風險。
宇文亮去弔唁梁士彥,宇文明在外排程兵馬以防不測,而事後種種跡象表明,梁士彥去世確實是個意外,不是猜測中的陰謀詭計。
對此,宇文溫覺得杞王真是有些太冒險了,不過如今風平浪靜,倒也不錯。
數日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已經證明,杞王去郕國公府弔唁不是以身犯險,不過宇文溫覺得該戒備的還是要戒備,畢竟政治鬥爭就是這麼殘酷。
鬥爭雙方,破局的最好辦法就是“暴力破局”,對競爭對手實行肉體消滅,如此一來,可以迅速瓦解對方的勢力,有四兩撥千斤之妙。
古往今來的種種例子,無一不證實了這一點,宇文溫不僅知道這個時代的例子,還知道很多後世的例子。
譬如說唐初的玄武門之變,位於劣勢的秦王李世民,在玄武門襲殺兄長、太子李建成,以及弟弟、齊王李元吉,還軟禁了父親李淵,完成了一次精彩的大逆轉。
無論是玄武門之變,還是其他政變、宮變,保護好己方主公的安全,都是重中之重,萬一做不好,很容易為人所趁。
宇文溫覺得,父兄在長安,確實有必要疑神疑鬼些,免得哪天一不留神,被人實施斬首式襲擊,那可就不妙了。
畢竟,這個時代已經有了火藥,滿載火藥的馬車爆炸時,威力可不小。
宇文溫正琢磨著要不要馬上寫信提醒一下父兄,思路卻被走進書房的尉遲熾繁打斷。
他接過對方遞來的雞湯,邊喝邊囑咐:“你還是得多休息,注意身體,產後身體虛,容易染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尉遲熾繁點點頭,坐在宇文溫身邊,她為夫君生下一女,如今已調養完畢。
女兒有奶孃照顧,尉遲熾繁開始重新履行王妃職責,而她的重要幫手、妹妹尉遲明月,因為懷有身孕,一心一意“保胎”,已經指望不上了。
“兄長的意思,是讓我幫一下阿理,這忙當然要幫,不過我事情太多,所以由你協助,安排相關事宜。”
“嗯。”尉遲熾繁得宇文溫告知來信內容,知道自家要提攜一下侄子,不過她如今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元日慶典?”
“是啊,元日後天就到了,瞧我這記性。”宇文溫拍了拍腦袋,笑道:“這件事,待得元日之後,再說吧。”
說罷,宇文溫收起信,開始和尉遲熾繁規劃起元日慶典相關事宜。
身為亳州總管的宇文溫,按例在元日時要在官署召見屬官,與大家共度新年,這是官場慣例,如無意外不能違例。
同樣,州刺史、郡太守也要在各自官署召集屬官歡度新年,與此同時,京城裡,天子也要召叢集臣,在宮裡大擺筵席,歡度新年。
主官要招待屬官,即是男人們的筵席,而主官的妻子則要招待屬官的妻子們,即是女人們的筵席,所以後天的元日慶典,尉遲熾繁同樣要出席,招待總管府署屬官的妻子們。
這種公眾場合,繁文縟節很多,宇文溫對此經驗豐富,但尉遲熾繁不是很熟悉,所以宇文溫不忘交代:“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凡事有規矩,按著規矩來沒錯。”
“有不懂的,自然有專門負責的佐官提醒,三娘莫要擔心。”
“嗯。”
宇文溫怕尉遲熾繁擔心,握著對方的手,笑道:“不要擔心什麼,即便有意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