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會被施文慶立刻鎮壓的‘譁變’,會演變為規模不小的兵變,但兵變的規模大得有限,最後必然會被鎮壓下去,由此引發的風波卻會影響朝政。
經過這麼一鬧,朝野內外反對廢后的聲音會很大,如此一來,官家必然會妥協,那麼對於沈觀來說,就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腳步聲起,隨從慌慌張張推門而入,沈觀沒有為對方的無禮舉動而氣惱,正要問出了何事,卻被對方扯著往外跑。
“怎麼,何事如此慌張?”
“郎主!南大營譁變,有亂兵往這邊過來了!”
“嗯?”
沈觀有些奇怪,他暗中鼓動的那些士兵,此時應該在南大營解救被施文慶屠殺的同伴,不應該會會那麼快往這秦淮河邊過來...
對了,南大營距離這邊也不能說太遠,也許是有亂兵在附近趁火打劫。
沈觀如是想,心裡並不慌張,玩火者,一不留神會引火燒身,他為了避免出意外,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將家眷都安排在臺城裡居住。
臺城裡有六部官署,按例,各部官員只要品秩到達要求,就可以安排家眷在臺城裡居住,所以沈觀為避免自己和家眷為亂兵所害,早就提前‘搬家’。
今日特地來此‘看戲’,並不是以身犯險,他只需趕在諸門關閉前進入臺城即可,到時候外面了亂成什麼樣子,都和他無關。
來到酒肆門口,只見街上行人們奔走呼號,而喧囂聲越來越近,沈觀轉頭一看,只見街道一頭衝來許多士兵,大多未著甲,手裡拿著短矛、木棒,看樣子是趁火打劫的亂兵。
事態的發展似乎比預料中嚴重些,事不宜遲,沈觀翻身上馬,要趕在臺城閉門前衝進去,然而街道上亂成一團,他騎著馬根本就走不了多快。
沈觀心中焦慮,和隨從一起大聲呼喝,試圖驅趕擋路的信任,如此行為讓他成了最顯眼的目標,亂兵呼嘯而至,對準這個看上去‘頗有來頭’的人投擲出短矛。
坐騎被短矛刺中,當場痛得立起,將沈觀掀下背來,待得他爬起身,亂兵已經衝到面前,幾名下馬的隨從想要阻攔,卻被大棒砸倒。
沈觀見著那些亂兵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嚇得魂飛魄散,想跑,雙腳卻邁不開,極度驚恐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大...大膽,吾乃朝廷命官!”
為首計程車兵聞言一愣,隨即咧嘴大笑:“朝廷命官?你是什麼官?”
“吾乃御史中丞!”
沈觀心存僥倖的說道,希望能震懾住這群士兵,卻見對方獰笑著舉起木棒,向他腦門砸來:“御史?吃屎吧,天殺的狗官!”
“嘭”的一聲,沈觀被木棒打得眼冒金星,頭疼欲裂,不由得拼命掙扎,他聲嘶力竭的求饒,但更多的木棒砸了下來,砸在他頭上、身上。
又是“嘭”的一聲,沈觀聽到自己頭顱開裂的聲音,倒在地上抽搐,意識漸漸散去,最後聽到的一句話,殺氣騰騰:
“狗官,平日裡作威作福,老子今天就要殺光你們這群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