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安某此次來,是為了關中同州的族人,想請國公施以援手。”
“同州?本公雖然還未去長安,可同州並未被戰事波及,安掌櫃為何如此愁眉不展?”
“實不相瞞,安某家中產業大多在長安,許多族人也定居長安,如今官軍正和楊逆交戰,安某此來想請國公在大行臺面前美言幾句,保得族人平安。”
鬼話連篇!
宇文溫喝了杯水,心中吐槽著,對方說的事聽起來有道理,其實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產業和族人大多在長安所以想保平安?好辦,在長安的那些人自己交保護費啊!哪裡用你安吐羅大老遠的跑來上洛走門路。
粟特人這個群體有些特別,在中原各朝代都吃得開,所憑藉的就是經商能力,如同一隻下金蛋的雞,最多被剝削,一般情況下沒誰和他們過不去要趕盡殺絕。
見著宇文溫笑而不語,安吐羅無奈至極,這位邾國公看來是糊弄不了,只能開誠佈公:他的家族投了隋國朝廷貴人,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是窮途末路了。
貴人是誰?人稱四貴之一的廣平王楊雄。
周軍入長安,楊雄戰歿,楊氏基本上完了,可投在其下的粟特安氏不想完,他們即便投靠楊雄也只是為了方便做買賣,當然賺來的錢也得“上貢”。
遠在鄴城的安吐羅,第一時間得知官軍拿下長安的‘喜訊’,和關中聯絡未斷的他知道情況不妙,自己家族和楊氏走得有點近,用錢怕已經不能解決問題。
關中的粟特群體很多,不缺他同州安氏,要是周軍主帥清算楊氏一族,連帶著把安氏也咔嚓了,那這一脈就只剩安吐羅一根獨苗。
安吐羅沒有收到族人的求救書信,但反應很快,他的靠山在朝廷裡說得上話,可縣官不如現管,若要救家人和族人,只能請周軍主帥、杞國公宇文亮高抬貴手。
宇文亮那裡他說不上話,所以想到了“合作伙伴”宇文溫,結果安吐羅風塵僕僕趕到山南黃州西陽城,卻撲了個空。
還好宇文溫率軍出征後行蹤沒特意保密,安吐羅得知其駐紮荊州州治穰城,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又得知已經移防上洛,沒顧得休息又趕到這裡。
“國公,只要能保下安某家中親人,安某願意做任何事情。”
安吐羅開了個價,但沒有實質內容,這是等著還價,宇文溫思索片刻之後,開始分析“專案情況”。
首先,截止今日,宇文溫不知道安氏在長安的族人情況如何,若是已經被咔嚓了,那就免談。
其次,上次安氏洩露訊息,讓隋人渾水摸魚入西陽城邾國公府搶人,這件事已經算完賬,他可以不計較,但若是還有其他為非作歹的事情,大行臺若要殺那也愛莫能助。
再次,根據專案難度不同,收費也不同。
“這樣,安掌櫃是熟人,就來個九五折優惠...”宇文溫很直接,作為黑心官三代,就得有收錢辦事的覺悟,“具體想保到什麼程度?”
安吐羅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是想都保下來...”
“那價格可就...”宇文溫開始搓手指,公然索賄,“安掌櫃是知道的,大行臺若要明正典刑,本公也很難辦吶...”
你是奸商,我也算是奸商,那麼奸商坑奸商不是理所當然麼?
安吐羅沒有猶豫,對方既然“索賄”,那就說明買賣有得做:“國公,安某有一個訊息,不知道價值幾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