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把臉洗一下!”張\定發扔了條蘸水的毛巾過去,男子遲疑片刻用毛巾在臉上一抹,其樣貌竟然與之前略有不同。
關鍵的面部特徵變了,酒糟鼻沒了,眼角的大痣消失,臉上出現些許雀斑,只是這三處地方變化,整個人的樣貌看上去就有了明顯不同。
宇文溫的目光定在那人臉上的雀斑上,隨即臉色凝重起來,仔細打量了對方片刻,發現這位圓臉、眉粗眼大的年輕人似乎有些眼熟。
思緒飛到了鄴城西郊,河邊那片紫花苜蓿地...不對,是紫雲英草地,那個讓宇文溫裝逼失敗的牧馬人,就是眼前這位。
“是..是你?”年輕人率先發話,語氣充滿了驚訝,宇文溫聽得對方如此問,點點頭回答:“是我。”
“郎君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野馬崗,弄成這個樣子?”宇文溫反問道,見對方默然不語,他隨後問了人類史上的終極三問:“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要去哪裡?”
“小的,小的牧馬時遭了賊,馬被搶了,還被賊人刀箭弄傷...”年輕人答非所問,宇文溫見狀和張\定發交換了一下眼色。
“你,作為席府的僕人,為何要殺席勝?”
“嗚啊!”年輕人聞言咆哮著跳起來要往門外衝,被張魚一腳絆倒,他掙扎著要反抗,被張\定發一把制住:“小子,方才在河邊時我不是說了,老實點,不會害你!”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既然是席勝的僕人,總該知道他想對付的是誰吧?”宇文溫問道,只是那年輕人一個勁問宇文溫是如何知道他是席府僕人,如何知道他是那日刺殺席勝之人。
“很簡單,因為你沒有換衣服。”張\定發答道,“席府的人著裝統一,僕人和護衛有統一的服裝,你身負箭傷,身上席府的衣服還沒換。”
“那為何要小的裝昏?還要化妝...方才官府的人都來了。”
“你既然是席勝的僕人,總該知道他想對付的是誰吧?”宇文溫將問題重問了一遍,年輕人聞言一愣,看了看他之後試探的問道:
“莫非郎君是...”
“正是本官了。”
“哦。”
房內一片寂靜,年輕人沒再搭話,這讓宇文溫很受傷,他還以為亮出自己身份,對方立刻會撲上來抱大腿,然後哭喊著說出事情真相,求他手刃席勝報仇什麼的。
結果竟然冷場了!
“你不想說些什麼?”宇文溫心存僥倖的問道。
“此事又與郎君無關。”
“無關?此話怎講?”
“反正席勝死了,郎君也沒了仇人,其他的事與郎君何干?”
“席勝死了?你聽誰說他死了?那在席府喘氣的莫非是假人?”
“這不可能,小白一腳踢中他,哪裡活得了!”
“奈何人家命硬,挺過來了!”
“這不可能,小白的力氣最大了...它馱著小的突圍,被射得渾身是傷,也不知後來如何了...”年輕人言語間滿是錯愕和失落,眼眶竟然有些發紅。
看著此情此景,宇文溫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種人竟然作刺客,人設根本不對吧!
行刺之後奪路狂奔,這幾日來四處躲藏,乘機撈一件衣服換總可以吧,結果依舊穿著席府的衣服逃命,這要多腦殘才敢如此大大咧咧。
‘你如今是被官府通緝的兇徒哎,少年!’宇文溫如是想,見著年輕人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再度問起了終極三問。
“你是誰?”
“小的姓馬名五,在府裡叫席馬五。”
“你從...從哪裡溜出城的?”
“小的在城裡躲了幾日,後來有馬車出城,我就趴在車底跟著出來了。”
“你要去哪裡?”
“小的要去野馬崗...啊,我要去殺了席勝,為兄長報仇!!”年輕人忽然哭喊起來,宇文溫見狀心知有戲,示意張魚端水。
“義士,坐下喝水,說出你的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