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馬怎麼回事,一個個歪瓜裂棗的,看起來不像是戰馬。”守門副將說道,他們在寨牆上看得分明,這些飲馬的騎兵身形倒是彪悍,只是相比之下坐騎就有些羸弱。
那些馬一個個蔫不拉幾的,與其說是戰馬還不如說是拉車的駑馬,看身板要日行百里都夠嗆,按說這樣威猛的騎兵應該是精銳,亦或是那位將領的部曲,好漢就應該配上好馬。
“管他呢,興許好馬在馬廄有人照顧著,騎著的這些是備用馬。”有人猜測道,這年頭戰馬一個個都金貴著,興許這些騎兵平日裡騎的都是備用馬,在官道上巡邏想來也用不到戰馬,估計都是得兩軍交戰衝陣時才騎乘。
“無論如何,沒有驗明身份就不能放人進來,反正寨門已關他們想衝也衝不了。”
守軍正嚴陣以待免得來人是喬裝打扮的周軍,卻見這些騎兵在樊水邊愜意得很,人馬都在痛飲河水,有的人甚至脫下鎧甲透氣散熱。
有個沒腦子的在上游脫褲帶撒尿,下游幾步外正在喝水或洗臉的見狀破口大罵,一群人追著那傻瓜喊打喊殺,寨內守軍見著如此情景放鬆了許多。
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友軍,不過沒調令或公文就是不能開門!
“萬一他們真是來增援的友軍...”有士兵問道,“到時將軍回來又是一頓臭罵。”
“手續不全放人進來才會被一頓臭罵呢。”副將嗤之以鼻,“將軍不是向來從嚴治軍麼,是他親口說沒有調令、公文就不能放人進來,我們不放人難道錯了不成?”
正冷眼旁觀間,官道上又有十餘騎疾馳而來,當前一人身著明光鎧氣勢十足,見著那百餘騎兵在河邊飲馬先是放緩速度,隨後策馬上前大罵怎麼不進寨。
那些飲馬的騎兵爭辯說水寨不開門,將領便策馬來到寨門前叫門:“快開門,本將奉命率兵增援!”
守軍自然是要對方出示公文和調令之類憑證,結果那將領還真就把一塊令牌扔了上來,眾人細細檢查發現是本寨主將的腰牌。
“奇怪,怎麼將軍會把這腰牌給人。”副將驚疑不定,不過也有人認為是情有可原,也許將軍一時間寫不了公文什麼的,乾脆就把這腰牌讓對方帶來了。
“我總覺得不對勁,這腰牌可是將軍隨身攜帶,萬一是半路讓人給劫了...”
“呸呸,這種不吉利的話莫要亂說。”
外頭的將領高聲喊著快開門,守軍們想要開門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不開又沒有正當理由,畢竟腰牌確實是真的,萬一真誤了事可吃不了兜著走。
正要猶豫間,寨內有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來報信說情況不對,湖面上有許多小船在聚集,雖然沒有靠近但是越來越多,留守的幾個副將正在猶豫是不是派船去驅趕,讓所有人準備迎戰。
正緊張間,寨外那將領破口大罵守軍貽誤軍機後果自負,招呼著其他騎兵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就要原路返回,守門副將見狀急了眼趕緊喊住對方。
“開門,馬上開門!”
他覺得對方手上有腰牌做證明,要是不開門說不過去,如今有賊人覬覦水寨準備動手,多加百餘精銳總不會錯,萬一對方就這麼負氣離去肯定得說不少壞話,到後面倒黴的還是他自己。
寨門很快開啟,內外拒馬搬走之後騎兵進寨,領頭將領一進來講話就陰陽怪氣,一下說貴軍好大的規矩連腰牌都差點不頂用,一下又說是不是要開門費,要不回城之後讓將軍撥些錢糧慰勞慰勞諸位。
守門副將陪著笑臉一個勁的解釋說情況特殊,主將離開時嚴令注意警戒以免被人偷襲,如今賊人可真就是來了。
“來了?官道就一條,本將怎麼沒見到其他人?”
“是從湖那邊來的,還划著船。”
“划船,水戰?我們是騎兵,派不上用場!”那將領沒好氣的哼哼著,“方才被將軍派來增援,心急火燎的還以為是有賊人圍攻寨子,那等賊人攻上岸再說吧。”
說話間騎兵們俱已入寨,他們下馬走著不動聲色的拉長隊伍距離,守軍的關注點都放在湖面上,那些船匠和新練水軍士兵則惴惴不安的拿著武器發抖。
留守的副將們商議已決要派船出戰,將湖面上那可疑的小船們驅散,雖然水寨處於上風向,不怕對方放出火船火攻,但是就這麼對峙著總不是辦法。
數艘戰船正要解纜,忽然間寨裡慘叫聲連連,那些剛入寨的騎兵忽然拔刀砍向旁人,猝不及防之下許多人被當場砍翻。
一隻鳴鏑竄上天空,湖面上的小船聞聲向著營寨衝來,忽然發難的那些騎兵們將營寨攪得天翻地覆,喊聲此起彼伏:“大周天兵在此,投降不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