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樊城守將投敵,而是你宇文亮的手段了得!”梁士彥仰天大笑,糾結一夜的問題得到答案他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作為曾經的同袍、同事,梁士彥對宇文亮很熟悉,去年三月攻打陳國回師途中還和對方開玩笑說其人老心不老在長安‘金屋藏嬌’。
所以他知道宇文亮的能力:政務能力平淡無奇用兵也是中庸之道,但在宇文宗室裡也算是矮子裡面選高個,是唯一在外擔任總管手持重兵的宗室。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誼君才會掉以輕心吃了打敗仗最後丟了性命。”梁士彥嗤笑一聲,擺擺手阻止了面色焦慮的副將請求他下令採取措施挽救局面的請求。
去年命喪襄陽城的襄州總管、行軍元帥王誼字誼君,故而大其二十五歲的梁士彥如此稱呼對方。
梁士彥已是六十六歲年紀方才那連番巨響震得他心跳加速差點背過氣去,如今非但沒有目睹大軍崩潰的驚慌失措反倒是淡定的喝了杯水。
一名全身披掛的彪形大漢來到他面前單膝下跪說道:“郎主,馬匹已準備妥當!”
“很好,下令...算了,不用下令他們也會後撤。”梁士彥吩咐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中軍留下面面相覷的副將們。
在那名彪形大漢的幫助下樑士彥騎上馬,臨走前他瞥了一眼此人說道:“梁默,一會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小的遵命!”被稱為梁默的男子鄭重的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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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東翼,河西營寨外,已經列陣完畢的安州守軍們看著眼前戰局目瞪口呆。
方才兩軍緩慢接近時守軍主將、總管司馬鄭萬頃還覺得要戰上半日才能看出局面好壞,可未曾想己方大軍一上來就用簡單粗暴的手段將敵軍打得崩盤。
那馬車上到底放的是什麼東西竟然有如此威能!
其餘將領滿臉喜色的議論紛紛而鄭萬頃卻不由自主的瞄了瞄右翼的長槍陣,具體說是長長槍陣裡的一個人:西陽郡公宇文溫。
作為總管宇文亮的心腹之一鄭萬頃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秘辛,尤其是關於這個總管次子宇文溫的事情。
去年為安州軍擊敗朝廷大軍立下無數功勞的軍械:“八牛力之拖曳式三弓合一絞車弩”、“跨時代之長射程重力式拋射砲”、“極西羅馬之扭動力直瞄弩砲”、“布朗運動之藥發潑猴”就是工匠們按照宇文溫的指點所制。
尤其是那個“跨時代之長射程重力式拋射砲”硬生生就用兩日時間把固若金湯的襄陽城給破了,當時鄭萬頃在後方聽到這訊息之後還懷疑是信使傳錯話了。
世人不知道宇文溫的功勞還傳什麼總管兒子‘一虎一貓’當真可笑,結合宇文溫出使長安在大殿之上直接撩撥丞相楊堅怒火還能風平浪靜後來更是全身而退回到安陸,這可不是什麼運氣能解釋清楚的。
別的不說,能把總管司錄厙狄士文那個不識人間冷暖的‘面癱’憋得無可奈何也算是手段了得。
鄭萬頃原為南朝人士梁朝末年隨父親入西魏,後來西魏變北周也就成了大周臣子,在長安時鄭萬頃和隋國公楊堅交情不錯但這不是他投靠楊堅背棄大周的理由。
他感念周武帝宇文邕的知遇之恩決定為大周盡忠,所以上司宇文亮決定起兵反楊他沒有任何異議就搖旗吶喊,如今看著總管的兩個兒子表現不錯心裡也放心了許多。
遙望天空鄭萬頃心中惆悵不已:‘若是先帝在天有靈看著這大周時局也不知有何感想...’
宇文溫忽然打了個噴嚏隨後東張西望了一會確認沒什麼怪蜀黎盯著自己便恢復正常,他手下新軍擺開了‘凸’字形空心方陣連同弓箭手、戰車、長刀隊都收納其中如今大家正在圍觀大戰。
“統軍,我軍是否要出擊?”軍主陳五弟看著己方局勢一片大好興奮異常,眼見著安州軍即將碾壓朝廷大軍他熱血沸騰希望能一同追擊。
“先等中軍號令,沒有鄭司馬的號令就不能擅動。”宇文溫心情極好,他覺得大勝在即自己的新軍也沒必要急吼吼的衝去搶人頭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後備軍。
雖然面上鎮靜可宇文溫心裡卻糾結得要緊:‘父親,你這種用法把火某藥都用光了這樣真的好麼?我可沒辦法再去弄來大量的硫磺了啊!’
他時下顧不得心疼只能安慰眾人:“還得以防萬一嘛,要是徵南軍來個反撲什麼的我軍再上場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