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去死!”
匕首紮下,鮮血四濺。
。。。。。。
尉遲熾繁悠悠醒來,她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揉著額頭又翻了個身。
火光熱辣、不停灌酒的皇帝,左顧右盼裝作沒看見的貴婦人們,將自己攙扶下去‘休息’的宮女...失去知覺前的一幕幕場景在她腦海裡重現。
“啊!”尉遲熾繁一個激靈猛然起身,天元皇帝的德性眾人皆知,事到如今任誰都知道皇帝是要,是要....
“不要啊!”她哭喊著揮舞雙手在面前阻擋著,似乎要把那頭即將撲上來的惡狼推開,憑空推搡了幾下她回過神來,眼前並無一人。
難道,難道已經被...
尉遲熾繁想到這裡頓時驚得面無血色,隨後卻發現被褥下身上衣物完好依然是醉酒前穿的那套誥命夫人朝服,這時才得暇打量起四周來。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四周空空只有些許破舊傢俱,不是富麗堂皇的宮殿,也不是自己家中,轉頭望向窗外已是天色大亮。
外屋傳來一聲輕咳隨後從外轉來一名男子,尉遲熾繁一眼看去瞳孔一縮:那並不是自家夫君!
“你是誰!”她驚恐萬分將被褥扯起擋在身前半坐著挪動身軀向後退縮,另一隻手不停在榻上摸索著想要找一件硬物自衛。
“夫人是我,小九。”男子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見狀趕緊停住腳步行了個禮,“按照恩公的吩咐將夫人安排在此,夫人莫要驚慌。”
尉遲熾繁定睛一看發現是自己相識之人,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前兩天夫君帶著自己外出特地見面的便是當前之人,喚作李三九是一名小宦官,說是對他有救命之恩。
待得心緒穩定她開口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李三九隻是不住寬慰說稍安勿躁,待得恩公過來一切便可知曉。
“夫人放寬心,恩公妙算沒讓夫人受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尉遲熾繁喃喃自語著雙目失神,婚後六日來自己與夫君雙宿雙飛溫馨無比,眼見著往後生活一片光明卻未曾想遇到了這種事!
皇帝好女色眾人皆知,去年一番折騰之後網羅了許多美女充入後宮夜夜笙歌,只是誰能想到竟荒唐到如此地步對宗族命婦也不放過!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禮儀,不顧廉恥強行將自己灌醉,回想起皇帝讓宮女將自己扶下去‘休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
只是如此一來夫君怎麼辦?也不是他用了什麼手段讓自己轉危為安,可那皇帝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萬一,萬一...
說好了要長相廝守的!
看著李三九遞來的一串手鍊,那是夫君隨身之物,尉遲熾繁已是潸然淚下。
“夫人放心,恩公定然無事全身而退。”李三九察言觀色哪能不知道恩公夫人如今擔心什麼,雖然在宮裡混的不如意但並不代表他蠢,察言觀色這種宦官專業技能可是具備的,要不他也活不到今天。
公公們拉幫結派相互之間勾心鬥角,李三九剛入宮時跟著的公公失勢他一個算不上心腹的小跟班也倒了黴,四處受排擠沒人提攜。
宦官們在主子面前任打任罵依然笑嘻嘻唾面自乾,只是心中邪火總要找個人發洩,倒黴蛋李三九變成了出氣包。
眼見得恩公夫人心情穩定下來李三九如釋重負,低聲告退離開,眼見避開了夫人之後他眼角溢位淚水。
恩公昨日進宮之時便沒想著出來了吧......
先前幾日宇文溫向李三九探聽大內情況,李三九不知道也不想問恩公要做什麼,救命之恩他甘願做任何事,昨天恩公混入宮中將意圖說出後,他震驚之餘也不改初衷。
一命換一命,那我便替恩公去死吧!
然而恩公卻將夫人安危託付給自己他執意要親自行刺,至於行刺之後怎麼逃出去只是說“山人自有妙計”,想必已是抱著必死之心了。
李三九出了屋來到院中,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小宅院,他雙手合十望著天空低聲呢喃:
“老天爺,請您保佑恩公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