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消散,女人將沒燒完的木頭熄滅在灰中,燒了木頭的猩紅炭火裝在一個小爐子中。
小火爐子裡埋上兩根細長的紅薯,填滿火炭後上面再灑上一層火灰,鋪上滿滿一層花生。
女人端了菜到堂屋,原本只有兩個男人,現在桌上坐滿了一桌子男人。
男人們在桌上閒談,大口吃茶,等著大菜上桌。
“這花生就得碳一下才香。”其中一個人提了小爐子,直接用手挑了火爐裡碳好的花生,一放桌上便被抓個精光。
女人白了一眼這些打秋風的混球,真是聞著味就來了,好在二斤肉就煮了一半,這群憨吃的傢伙全煮了都吃得下。
“山河哥,就這麼一點,塞牙縫都不夠,你看我都帶了酒來,怎麼也得吃個盡興,你是不是瞧不上咱。”
山河看著桌上的飯菜,這裡肯定沒有二斤,這個婆娘竟然私藏了起來,這面子哪裡擱。
“你去把剩下的做了,全都做了,還不快去。”山河吩咐起來,今天可是他揚眉吐氣的時候,頭一次這麼多人來他家吃飯,可不能寒磣。
“你站著幹啥!去弄啊!”
女人站著不動,這個挨千刀的,都吃了下頓不吃了,死要面子活受罪,這群狐朋狗友都是打著這二斤肉來的,還以為自己面子多大,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這是捨不得給哥幾個吃啊,哎呦呦,咱也別討這沒趣了,走走走。”
山河急了,這個該死的女人掃他面子,舉了一旁的笤帚就要打,真是慣的。
女人害怕了,嘴裡罵了幾句,退到廚房裡,剛剛的拳頭打在身上可疼,見拉自己褲腳的兒子,心中不知怎麼的越看兒子越是生氣。
“走開!去外面找你爹去!滾!”
丸子頭小孩不知道自己娘為什麼生氣,但是他不出去,外面有扎針的怪叔叔。
安然感受著一絲光線,圍著圍裙的女人解開了給她重新綁著的繩子。
“去幹活!這些都抱出去,快點!”
安然手中被放了一抱柴火,輕輕挪動著右腳,上面還有稀碎的草藥。
其實她的右腳已經可以走路了,上面的草藥只不過是不想暴露,左腿再修養兩三日就好。
“姐姐,姐姐。”小屁孩跟在安然身後,總想拿手牽她衣角。
“過來,誰是你姐姐,她就是你爹帶回來的賤蹄子,哪裡是你姐姐,下次再亂叫就把你嘴縫上。”
安然看著這個女人,她是火藥桶嗎?咋一天天說話這麼衝,對自己兒子也是又掐又罵的。
安然看著小小的灶臺,有兩口鍋,其中一個刷得乾乾淨淨,另外一個煮著一些豬食。
“動作快點!外面等著的,把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
山河掀起簾子來催菜,外面正喝得高興,菜快見底了,見了安然在燒火,也沒什麼說的。
等到男人走了,女人才罵起來,催催催,趕著去投胎。
罵歸罵,安然還是看著女人把菜燒好端出去,賣相不怎麼樣,好在是有油水的東西。
送了菜,女人才自己打了飯菜坐在廚房的凳子上吃。
安然看著女人吃飯,我的呢?
灼熱的視線讓女人看過來,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有豁口的碗,走到做了豬食的鍋裡,舀了半碗端來。
“吃吧!我告訴你,以後在我們家你只配吃這個,錦衣玉食什麼的想都不要想,只把你以前的日子當成上輩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