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林看到自家的人,搭肩上的汗巾子一抹,微笑著向他們招手。
就算是大冬天,碼頭上的漢子們都是穿一件薄衣,最多就是在肩頭上搭一塊墊布頭,要不肩就要被磨壞了。
“熱騰騰的饅頭嘞,剛出蒸籠的饅頭。”
“麵條,熱乎得勁的麵條。”
一旁的攤主們開始吆喝起來,對著碼頭上的漢子們十分熱情。
這眼看就快要晌午了,碼頭上也快要下工吃飯了。
方翠英眼饞這些攤子,她好想擺一個,上次來看發現做生意哪有那麼容易,她會做的這裡就有好幾家。
一家人來到賣棉花的地方,這是一家小作坊,彈棉的聲音不絕於耳,像是在拉琴一樣。
彈棉花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伯,手一拉一彈,棉花絮飛舞在四處,滿身飄掛著白絮。
“你們要彈棉花嗎?要彈幾床?”
來說話的是這裡的女主人,大概五十多歲了,正在凳子上挑棉殼。
“做五床的,都要大一點厚一點的。”劉春蘭細細觀摩每一個布袋子裡的棉花,都混著一些渣和棉籽。
“那就是做十斤一床的了,這一斤棉十文錢,加上手工費三十文,五床就是650文。”
方翠英用手柺子捅了捅大嫂,這也太貴了,她們今天賣了十隻兔子和菜都才五百多文錢。
“咋漲價了,以前不都是5文一斤棉,這是要宰我們,這平頭老百姓還要不要活了。”
老婦人也無奈,今年就是這麼個行情,物價長的快,北方運來的棉數量少價格高,就這些混著棉殼的次等貨他們都是高價進來的貨。
王老爹帶著自己兩個兒媳婦去了其他地方,都是這個行情,翻了一倍。
忍著肉疼,扯了五床大被子,要的都是現成的,今日所得通通花了出去,都還沒捂熱乎。
安然看著這些棉,質量是真不怎麼樣,她的眼裡棉花是雪白色的,混著點太陽的味道。
可是這些棉裡面多多少少有些渣,而且棉是有點發黃。
她現在的種子解鎖了五十六種,棉花她還沒種過。
“啊秋!”安然小腦袋一甩,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王老爹給嚇壞了,連忙摸她的頭,溫度正常,暖乎乎的。
“這小丫頭該不會冷著了吧,你看這鼻涕跟著流。”
安然也控制不住,她鼻涕都流到嘴唇上了,鹹的,味道有點不錯怎麼回事?
王老爹也不敢多在外面多呆,想著馬上回家就暖和些了。
安然也沒想到,小小的身子骨就吹點風差點要了半條命去。
夜裡安然就發起了燒,嚇得王老爹要揹她去鎮上找季大夫,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今日把她帶去回春堂。
安然迷迷糊糊的,自己在藥房裡找出些治病的藥來,想著自己還是個小孩,就吃一半的量。
王老爹自責的很,他呼喚著福寶,屋外又冷風也大,季大夫住在鎮上,可是安然小臉紅彤彤的,迷迷糊糊睡著了。
“誰呀?”同原披著外套,凍的整個人都哆哆嗦嗦。
“是你,有什麼事嗎?”
同原見老頭子鼻子通紅,連眉毛上都掛上寒霜,旁邊跟著一個二十多的漢子,塊頭很大,懷裡還抱著個奶娃娃。
“我孫女生病了,求季大夫看看。”
“小哥啊,麻煩你幫咱叫一聲季大夫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