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輕笑:“嚴大人你還真是一問三不知,也虧你在密諜司當了這麼多年的掌令,你這成天到晚除了查細作,江北治那個老頭還要你查過別的什麼案。
要我說江北治那個老頭還真是沒演過,你明明就比袁望淳那個蠢貨好千百倍,至少你心思縝密,城府深,做起事來也有頭有腦多了,要論手段毒辣,你也不遜色於袁望淳。怎麼你那師傅偏偏能看得上袁望淳還看不上你呢。”
南羌的話一針見血,觸碰到了嚴淞最深的痛處。
牢房裡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懷清乾咳一聲:“胡說八道什麼,睡傻了吧你。”
南羌有氣無力,像是都懶得搭理。
嚴淞剛想轉身出去,南羌道:“你還沒有跟我說這外面到底是颳風還是下雨,是晴天還是陰天。”
“京都已經很久沒有大太陽了。”
南羌眉頭一蹙,嘴裡的苦澀味道慢慢從喉嚨裡消散。
嚴淞一邊鎖著門,一邊說道:“剛剛收到密報,南淮王府三小姐病重,我師傅需留南淮王府數日,你說這南淮王府三小姐要是病死了,抬出來的是屍首,南淮王府能不能自圓其說了。”
南羌面色略僵硬,隨後南羌十分不屑:“嚴大人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先吧,要是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真的這麼不好運氣先走一步,這後面跟著的就是你了。
自家的事還沒有管好,就少操心別人的事。我知道城南口有一家棺材鋪,那裡的棺材還挺好看,聽說是專門為達官貴人定製的,嚴大人要不要去定兩口。”
嚴淞面色黑沉,南羌繼續吊兒郎當的揶揄道:“大人你也不要這麼氣惱,我也沒說這兩口棺材是給誰的,但這萬一江北治和袁望淳用不上,那我們倆也剛好用的上,橫豎這比棺材錢也不虧。”
嚴淞眼眸子都快蹦出火花了,南羌倨傲的轉過頭去。
懷清等牢房清淨以後,回過神來,看著南羌託著腮幫子,臉上有些慘白,像是大病過後有氣無力的樣子。
“道士,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在這裡做一輩子的牢房。”
懷清伸手去探了探南羌腦袋,懷清面色輕鬆:“進來之前我算了一卦,此掛雖然是表面為大凶,可細算一下,這大凶下面藏著的的是大吉。”
“說人話。”南羌撇過臉去。
“就是天無絕人之路,興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
南羌往懷清手臂裡擰了一把:“我叫你說人話。”
“我說的就是人話,但凡讀點書的幾歲孩童都聽得明白,平日裡就叫你多看點書。”
南羌加重了力,懷清回頭怒瞪一眼:“意思就是可能死不了!就算是死到臨頭了也有轉機的可能。”
南羌哦了一聲:“那也算是好卦。”片刻南羌狐疑:“你算的卦算的準嗎?”
懷清急了眼:“誰說我算不準,我乃是名師之門,有沒有聽過什麼叫名師出高徒,就我這點本事,不是我說,我要是進宮裡當欽天監,也是綽綽有餘的。”
“欽天監,你那是進宮當太監吧。”
懷清惱怒,身上吸了一口氣。南羌嘆了一口氣:“這嚴淞畏手畏腳的,也指意不了他成什麼大事。就他這種速度下去我還要在這裡被關幾天?”
懷清抓起一把花生:“他現在不過是權衡左右,再逼他一把,急了眼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懷清看南羌怏怏不樂,繼續道:“剛剛他說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病重,你到不由快點盼著她死,她一斷氣,驗明瞭正身,我們不就可以出去?”
南羌雙手託著腮,捂著耳朵,抬起頭來怒瞪著懷清。
南淮王府裡頭,乘鵠到了先生的院子,剛一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咳嗽聲。
乘鵠機靈打發了司佰,走近院子裡,眼睛裡閃爍著的光片刻變得穩重下來。
乘鵠走進屋裡,順手關上了門,乘鵠看著桌面上放著的那水晶面具。
“叔父。”
乘鵠看著那張跟自己父親極其相似的臉,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