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趁著院子火爐的火,看清漆黑泥房走出來的人。
滿頭灰白頭髮,額前頭髮凌亂,臉上長鬍子已經燒焦一半,腿上似乎有疾,每走一步,右腳挪一下,手裡握著一根大鐵棍,一雙眼睛被額前頭髮遮住壓根看不清。
“客官是來打鐵?”
南羌看著他,點了點頭:“是來打鐵,但打的不是鍋碗瓢盆。”
“不是鍋碗瓢盆,那就是要見血的東西。”
南羌聽打鐵鋪掌櫃似乎不見怪的說出這一句話,細細看他手指,尾指已經斷了一截。
“我已經大半年沒開張了,手藝生疏,客官還是找別家吧。”
逐客令?南羌心裡略微不滿。大老遠出來,一連吃兩個閉門羹,心裡堵的煩悶。
“我有錢,你要多少儘管提。”
懷清聽這話,掐著南羌手裡虎口。
什麼叫她有錢,儘管提,這吃喝玩樂的錢哪一枚銅錢不是他辛辛苦苦擺攤賺回來的。
打鐵鋪掌櫃抬起頭,髮絲雖擋住他眼,南羌卻感受到他那凌厲眼光像刀子一樣。
“客官是沒聽清楚?”
南羌走向前:“聽是聽清楚了,開啟門做生意的,不要錢那你要什麼?來的路上就聽聞掌櫃的打的一手好鐵,掌櫃是怕給我打鐵,壞了你的招牌?”
“公子被百騰閣下了絞殺令,有錢不如給自己置辦一口好棺材,何必浪費這銀子。”
懷清將南羌護在身後,南羌一把拉開懷清:“你這是瞧不起我?”
南羌盯著打鐵鋪掌櫃片刻:“百騰閣能下絞殺令殺我,我能打探到你這,活在站在你跟前,就是我的本事。”
南羌拿起一邊的生鐵敲了敲火爐:“武功高強碰上我這三腳貓功夫,想要贏,只能靠得力的兵器。我不需要你這的東西,你這兒的東西,我瞧不上,我是瞧上你那手藝了,我這兒有圖紙,你替我打完,我將圖紙給你。”
懷清蹙著眉,這廝什麼時候會畫這玩意了?
南羌將其中一張圖紙扔給打鐵鋪掌櫃,聲音揚長:“如何?”
大鐵鋪掌櫃沉吟須臾,起身往屋子走:“圖紙留下,三日後來取。”
南羌看著那條大黃狗尾隨進了屋:“走吧。”
懷清站著那,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塊石子,彈指間,陰暗角落上一聲嗯哼。
南羌拔出短劍,懷清看著南羌,滿眼陰鷙:“別留活口。”
南羌一躍上前,利劍出鞘,聲音刺耳。
“還用得著你說!”
屋裡大黃狗此時也躥了出來,這幾日一直下著雨,土地惺忪泥濘,南羌一路飛疾,衣袂上濺滿泥巴。
進入林子後,南羌凝望四周,清風呼耳而過。
“讓他逃了。”南羌眉心緊蹙。
話落,身後大黃狗朝著林子深處跑去,南羌跟在大黃狗身後,伸出長鞭躍上樹枝,將人捆了下來。
南羌還沒開口,那人已經服毒自盡。
大黃狗往前嗅了嗅,隨後跑回打鐵鋪。
“養了一條好狗。”
“你想偷?”懷清看南羌那眼光,往回看,那大黃狗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