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聽風,大雨傾盆,南羌打著油紙傘。
街道青磚溼潤爬滿青苔,兩邊燈籠映著微弱的光,垂柳隨風,滴水入湖。
南羌抬起頭,看見一稚兒手裡舉著剛買的糖葫蘆,眉開眼笑跟旁衣著破爛的小孩,眼裡滿是炫耀嘚瑟。
南羌呼了一口氣,揉了揉頭頂青絲,大步上前,順手就奪過了稚子手中糖葫蘆,塞了一個進嘴裡。
稚子與旁兩小孩雙眼瞪如銅鈴,稚子剛剛還炫耀嘚瑟的神色霎時變得憤怒,一雙小手拽緊拳頭,昂著頭看著南羌這麼高,又扁平了嘴。
不到半盞茶功夫,稚子眼裡含著豆大的淚,一張嘴翹起老高,卻不敢吱聲。
南羌將稚子糖葫蘆吃了一顆,低著頭將糖葫蘆派了回去。
“甜。”
稚子終是繃不住,手裡舉著糖葫蘆,張大了嘴,一手胡亂抹著眼淚,哇哇大哭。
“不就是一串糖葫蘆嗎,堂堂男子漢還犯得著哭。”
不遠處的糖葫蘆攤販,看著南羌一大老爺們還跟一個孩子搶吃食,心裡鄙夷,目光卻東張西望,時不時偷瞄一眼,也不敢多管閒事。
南羌在腰間掏出銅錢,走到糖葫蘆攤販跟前:“三串。”
南羌遞給兩小孩,兩小孩面面相覷,也不敢接。
南羌直接塞進一小男娃嘴裡:“不就是一串糖葫蘆嘛。”
一旁稚子停住哭聲,看著南羌就像看吃人妖怪一樣,扁著的嘴又啜泣哭了起來。
稚子目光憤恨看著兩小孩,比較年長的一小孩將手中糖葫蘆遞給稚子。
“我買給你的,憑什麼給他這愛哭包。”南羌宛如孩童賭氣,蹙著眉把糖葫蘆給拿了回來。
稚子冷哼一聲,一副孩子王的語氣:“他們兄弟倆是靠我吃家糠米才有命活下去,我啊娘說,我是主子,他們就是奴才,別說糖葫蘆,就算是我要他們給當牛做馬也是應該的。”
南羌抬了抬眼皮,詳裝生氣,稚子又憋著嘴。
一個大人,三個孩提,坐在一茶館旁底下凳子上。
南羌吐了糖葫蘆果子裡的仔,糖葫蘆果裡的酸澀南羌細嚼了一下。
南羌看著那衣衫破舊的兩個孩提,衣衫破舊,可這面容乾淨,瞧著舒服。
南羌揪著那稚子衣領,將稚子半空提起,放在凳子上。
“他們是你的家奴?”
南羌這話說的隨意,一旁兩個小孩低著頭,手裡拿著的糖葫蘆不敢動。
稚子驚慌,屁股挪開了一下:“我阿爹是很厲害的人物,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讓我阿爹替我打回去!”稚子看著一邊縮著腦袋的兩小孩,兇巴巴道:“要是我不開心,他們也別想開心。”
南羌伸手拍了一下稚子小腦袋,稚子圓鼓鼓的小臉又惱怒又膽怯。
“找你阿爹報仇算什麼本事,男子漢大丈夫,有仇也要自己報才是。”
稚子看著南羌,別過去臉:“我又打不過你。”
南羌伸手直接蹂躪稚子胖乎乎臉蛋,揉得發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像我這麼大,我也就老了。到那時你還怕你打不過我?”
稚子尋思片刻點了點頭,南羌轉過頭看著那兩個小孩一直站在那,破舊的鞋子早就被青磚石板上的水漬浸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