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剿匪,來了確是在日日望著三里外的臥虎山,畏畏縮縮在營帳。
這等窩囊氣,她南昭受得了,那是因為她是女人!
此行,由一個女人帶兵底下將士頗有不滿,這些日子下來,南昭只守不攻,前怕狼後怕虎作風更讓她們覺得,這女人貪生怕死,挑不起大梁!
南昭起身,目光凌厲看著楊副將:“我長寧軍訓誡,軍令如山,不得以下犯上,楊副將是忘了?”
楊副將憤懣低頭:“屬下不敢。”
南昭目光一沉:“既然不敢,那就按我的吩咐去做。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違者軍法處置。”
楊副將背脊骨一陣寒意,心中火苗卻蹭蹭上漲。
“郡主好大的官威!我在王爺手下多年,王爺也不曾像郡主這般傲氣!郡主你莫要忘了,此次我等來谷峽關的任務,郡主是受了公主之命調動領兵駐紮谷峽關平匪亂,不是來耍耍繡花拳,紙上談兵的!”
靈蘇看著南昭,南昭面色從容。
長寧公主先前就說過,楊副將在南淮王爺手下多年,深受王爺器重。
楊副將這話擺明是在罵南昭,仗著淮南王府郡主身份,有權無德,耽誤要事。
天下人都知昭陽郡主從小得長寧公主教導,兵法軍規也是師承長寧公主。
楊副將這話罵的是南昭,也是絲毫沒有給長寧公主顏面。
南昭也不惱怒:“楊副將要是沒別的事,就退下吧。”
楊副將憤懣離去,靈蘇把水茶壺放在茶几上。
“他性子這麼烈,軍中服從他的將士眾多。”
南昭語態平穩:“父親向來當他是良將。敢怒敢言,與其說他性子烈不如說魯莽衝動。不過是剿匪,不是兩軍對壘上陣廝殺,且就由他。”
“你既然覺得他魯莽,就不怕他誤事?”
南昭拿起書冊,低聲說道:“他不敢。”
南昭突然抬頭看著靈蘇:“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與他商議此次剿匪事宜,要是與他商議,我興許服眾?”
靈蘇的心思一眼被南昭看穿,心心裡驚詫,隨後點了點頭。
南昭對靈蘇一張如親人如摯友,靈蘇沉悶,性子冷。
靈蘇一個眼神,南昭就能察覺靈蘇心中所想所思。
南昭面色和緩:“他自認才能出眾,深受父親倚重,他視為我一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在我眼裡,他有小材卻無大用,我要是待他畢恭畢敬,有商有量,才是日後一大害事。”
靈蘇眼裡倏爾變得凌厲:“也是,相對於這種人,一向是真憑實力說了算。”
夜裡,南昭站在臥虎山地勢圖前,將一小石子移到臥虎山北邊。
南昭走出營帳,帳外依舊悶熱,地上石子還散著熱氣。
谷峽關常年悶熱潮溼,山林茂盛,常有毒蟲蛇蠍傷人。
南昭站在高處,看著南邊,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將割讓一城收復回大周,也算是了卻她祖母心中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