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的二月已經是暖風徐徐,花紅柳綠,絲毫沒有寒意。
長淮街道上八街九陌,車馬如龍,人群熙熙攘攘,兩道茶肆酒樓,勾欄坊,喧鬧不絕,今日天晴,更是十分熱鬧繁盛。
春暖柳綠,湖水清百鳥鳴,風暖氣清,惠風和暢,天如被洗滌過一般,湛藍無垠。
一陣馬蹄聲踢踏響起,回神之際見一抹紅羅身影策馬奔騰呼嘯而過。
街道百姓見飛疾過去的身影,早就習以為常,見慣不怪,規矩退到兩側,望著那抹紅影奔來,揚起輕塵陣陣,又目送遠去,留下一陣香風在長巷之中。
在長淮街道,這條長巷直通南淮王府,當年本就是特意修來讓南淮王與將軍騎馬的,長久下來,人人都想目睹南淮王英俊風姿,便在兩側開起茶肆酒館,一窺南淮王容顏,人也漸漸熱鬧起來。
柳蔭兩旁的閒居雅座裡,一男子探出頭來,望著那抹遠去的紅影,輕輕拍了手中畫扇。
“嘖嘖嘖!這昭陽郡主貴為南淮王府嫡出大小姐,哪有半點女子姿態!”綠衣男子道。
另一藍衣男子端酒湊在視窗前,撩撥頭上髮絲,語氣戲謔:
“依我看,這昭陽郡主已經比那庶出的三小姐南羌要溫柔懂理多了!”
“屈兄說的有理!這昭陽郡主雖愛騎馬,舞刀弄劍,但其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的奇女子,且又十分通情達理,雖是女子,但頗有南淮王風姿,可那三小姐,呵……在南淮誰碰上她不得繞道而行,生怕惹得這三小姐不痛快,吃一身鞭子。”綠衣男子道。
另外一黛色衣衫男子搖頭:“三小姐雖跋扈,但也不是欺行霸市之人,只是性子有些張揚,不過區區庶女,架子比郡主還要大。”
另外一藍衣男子沉靜許久的,昂頭喝了一口酒:“王爺這般寬厚仁慈,王妃更是溫柔大體,你說南淮王府的小姐卻如此行徑?竟沒半點大家閨秀風範。”
黛色衣衫男子道:“南淮王本就是武將府邸,府中長寧公主,當年年輕時可是叱吒沙場的玉面女將軍!是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這南家女兒,興許也能如長寧公主一般,是褪去羅衫換戎裝人物呢?”
“如今我大周朝國強昌盛,世道太平,哪來的戰亂?!”
“我看那四小姐很是溫柔可人,聽聞不僅性子溫靜,且還是滿腹詩書,聰慧過人。”綠衣男子道。
“說起這四小姐,據說是從外頭抱回來的,也不知是哪個外室生的,如此說來,出身還不如那三小姐,賢惠多才又有何用?”
眾人唏噓不已,隨後便嘻笑飲酒,將這話說了過去。
城南東巷,今日勉音縣主生辰宴,府邸大擺宴席,辛府門前簇擁一堆湊熱鬧討喜頭的百姓。
辛府門前爆竹燒了十丈遠,門前石獅掛著紅綢,門外賓客盈門。
勉音縣主最愛面子,為這次生辰,是把南淮近百里的有頭有臉的官官人家都請了來,這帖子自然也就早早遞去了南淮王府。
南淮地處偏遠,不同京都繁勝,權貴皇胄遍地都是,勉音縣主盼著南淮王妃來撐著場面。
偏逢今日南淮王妃身子不適,讓二房袁氏帶家中女眷備著厚禮給勉音縣主賀壽。
袁氏心胸狹隘,與性子高傲的勉音縣主多年結下了樑子,袁氏拉不下臉,便讓南羌領著南織一同前去,算是南淮王府給了那勉音縣主面子。
南羌本就不喜歡那勉音縣主,但又此趟不來,那勉音縣主又不知在背後說她南淮王府高傲,瞧不起她區區縣主,詆譭家中母親,便一早領著南織到了辛府。
南羌到了辛府,與比她年幼三歲的南織在內堂喝幾盞茶,剛想領著南織到正堂與勉音縣主道一聲賀喜。
一入正堂便聽見勉音縣主正與幾位小婦人冷嘲熱諷。
“不是說今日南淮王妃也會來給縣主道喜的嗎?怎還不見王妃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