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當時是想和你在廣源街北口分開來著。但是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獨孤止水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想到阿言姐會願意跟我回家。”
這話一出,一抹紅霞頓時飄上了阿言的俏臉,一時間她都不敢再正視他了。
獨孤止水彷彿沒看到她的羞窘,兀自說著,“想來阿言姐性格開朗,平日在山裡也習慣了和一群大男人相處。是我考慮不周了。”
阿言埋頭喝粥,不再和他搭話。
“我昨天之所以把你帶去那裡,其實是想讓你看到我現在所處的環境。”獨孤止水突然正經了起來,還未等阿言反應過來,他又輕鬆地笑了笑,說道:“和我做朋友可不是啥好事,我就是個災星,和我走的太近會倒黴運的。”
說到這裡,阿言已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兩個人一路相伴著走到懸壺醫館,阿言在這裡告別了獨孤止水。
獨孤止水前腳剛進醫館,後腳便聽到了風先生頗有些戲謔的聲音,“好小子啊,豔福不淺,豔福不淺吶……”
“先生可別亂說。”獨孤止水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雲眉姑娘的心思先生多少應該能看出來,至於阿言姐,我們只是朋友!”
風先生擼了擼鬍鬚,“嗯,不錯,是朋友,偷偷帶回家的女朋友。”
獨孤止水錶情微變,心中暗暗想著:“這老不羞的怎麼知道的這麼多?難不成他也在偷偷地跟著我?”獨孤止水突然有一種被風先生注視著的感覺,他一時不知道這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
一大早,穆家情報主管穆鴻軒就急匆匆地找到了剛剛出門的穆戰。
“家主大人,出事了!”
穆戰一看到穆鴻軒就心知大事不好,“去密室!”
密室裡,穆鴻軒彎腰低著頭,而穆戰一臉陰沉地來回踱著步。
“為什麼昨晚不來彙報這件事?”穆戰冷冷地問道。
“回大人,我昨晚本派了人前去除掉那個獨孤止水。可我派的人恰好遇上了林巉公子,他便用信鴉傳回了訊息。林巉公子似乎是為了上次宴會之事前去報仇,我思忖林巉公子實力已達武宗,而且他還帶了兩個侍衛隊長一同過去,那兩個小隊長實力都已接近武師巔峰,這樣的陣容要殺一個獨孤止水應該不難,所以便沒有過來打擾大人。”
穆戰怒道:“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穆鴻軒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我沒想到我派去的人突然就失聯了,林巉公子也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意識到情況不對,便派了人去找,但還未有訊息。”
“找!再派人去找!把這安平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把他找出來!”穆戰怒吼著,但隨即又問道:“那個獨孤止水現在怎麼樣了?”
“還活著。”
穆戰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確定嗎?”
“確定,派去懸壺醫館的人剛剛傳來了訊息。”
“知道該怎麼做嗎?”穆戰瞥了穆鴻軒一眼。
“我一定撬開他的嘴,把林巉公子安全帶回來!”
很快整個穆家都炸開了鍋,接連兩位公子出事,穆家年青一代不由得人人自危。一時間,穆家的年青人都不敢再隨意出門了。這對於處於大夏王朝食物鏈頂端的穆家是何其恥辱的事情。
這一訊息一天內便傳遍了安平,穆家幾乎快要成了看客們私下裡的笑柄。
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風先生在離開醫館前扭頭看了獨孤止水一眼,輕嘆道:“你這臭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啊。你不如去對面找你那個小女朋友過一夜。”
“先生別再說了。”獨孤止水以手撫額,“我都說了和雲眉姑娘真沒有任何關係……”
風先生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揚長而去,“不識好歹。”
獨孤止水放下雙手,看著醫館外醉夢閣的明亮燈光。在這光芒裡,香秀的目光遠遠地和醫館內的獨孤止水對視著,她用手指了指醉夢閣的大殿。獨孤止水回以一笑,但無動於衷。
他的馬一直養在醉夢閣門外,每天蹭醉夢閣的免費草料吃,這段日子下來已是長得膘肥體壯。關上店門,騎上紅鬃烈馬,獨孤止水一揮馬鞭,在一聲長嘶中,他逐漸離開了醉夢閣的視線。在他之後,一群騎馬之人飛馳而過。香秀遠遠地看著那一群穿著黑衣帶著面罩的人,輕嘆了一聲,然後便收回了目光。
獨孤止水聽到了響亮的馬蹄聲,他自然知道這馬蹄聲是衝著自己來的。後面的騎馬之人遠遠地向獨孤止水射箭,但目標是他屁股下面的馬,看來對方並不想取他的性命。獨孤止水冷笑了幾聲,他馭著馬左右蛇行,輕鬆地躲過了飛來的箭矢。但追趕的人也不是等閒之輩,他們開始整齊劃一地一起放箭,幾乎整個路面都被覆蓋在內。
街上有不少正在逛夜市的人。面對這橫衝直撞的馬群和流矢,街上的路人或被弄得人仰馬翻,或被流矢射得四散而逃,更有甚者有人被流矢射中命殞當場!廣源街屬於治安管轄的空白區,在這裡活動的主要是修士,追逃之事並不少見,但如此般囂張卻也不多見。
獨孤止水小心地馭著馬,一路行來他有好幾次差點撞到人,但所幸他都躲過去了。他看到了被流矢射中的無辜路人,對於追趕者的做派深惡痛絕,但他此刻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他需要儘快趕到皇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