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青如同痴人一般,畫的入了迷,每日回到青衣巷都似乎還沉浸在構思中,手裡微微地勾勒著什麼。兩隻小狐狸見顧伯青這副模樣,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小花狐狸還罕見地主動跑去討好獨孤止水。待獨孤止水擼狐狸擼的正起勁,小狐狸突然一溜煙跑個沒影,獨孤止水立馬追上去,才發現自己被引到了顧伯青那裡,抬頭便是瘋魔一般的顧伯青。
顧伯青彷彿在醉夢閣門前紮根了,剛開始還需要獨孤止水每天給他帶飯,現在連吃飯都用不著獨孤止水操心了。或許是感到過意不去,香秀從某日開始每天都會從醉夢閣給顧伯青帶一份吃食。開了這個頭以後,閣裡的姑娘不時就會有個大膽的跑出來給他送些點心水果之類的東西,順帶還要撩撥他一番,每次都要把顧伯青弄得面紅耳赤才肯罷休。有好幾次還是香秀看不過去,把那些出來調戲顧伯青的姑娘們給攆了回去。一來二去,不知有多少個姑娘想讓顧伯青也給畫上一幅畫像,但都還沒有得到他的明確答覆。
獨孤止水對顧伯青是既羨慕又嫉妒,為了尋找心理平衡,他後來幾乎每日都要跑去蹭吃蹭喝。
不僅在醉夢閣的姑娘們中出了名,醉夢閣小畫匠的名頭很快傳到了醉夢閣眾多常客的耳中,不少人抱著好奇前來一觀,倒是無形中讓醉夢閣的客流增加了不少。來往的賓客中許多人經過門前時都要留足觀望一番,彷彿是看一場精彩的表演一般。醉夢閣的客人中不乏一些文人雅士,看過顧伯青的畫後都評價頗高。若長此以往,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日子裡,顧伯青雖無人知,但是醉夢閣有個小畫匠勢必成為一眾男人飯後的談資。
……
暗香繚繞的房間裡,穿著白色薄紗裙的女子盤座在榻上,面前的小茶几上擺著一幅有些發皺的畫像。女子輕輕拿起畫像端詳了好一陣,呢喃道:“畫的真好,可我需要更好……”話中似有愉悅,又似有無奈。
……
半月之後,顧伯青終於覺得勉強滿意了。當他把兩幅畫交到兩位姑娘手上時,如釋重負般長舒了口氣。醉夢閣兩位迎賓的姑娘看著手裡的畫像,只覺得比自己更像真人,心中萬分歡喜。有來往的賓客見到這幅情景,頓時提出要重金收購兩位姑娘手裡的畫像,然而卻被兩位婉拒。這一次她們非常小心的把畫藏了起來,以防止再次發生寶物易主的慘劇。
顧伯青收拾好東西回到醫館,他懶洋洋地坐在門檻上,屁股還沒有捂熱,醉夢閣突然又過來人了。
來的是個僕役,他走到顧伯青面前,恭敬地說道:“公子,我們芳主請你過去一敘,不知公子是否有空?”
顧伯青露出疑惑的表情,獨孤止水眉頭一挑,眼神有些玩味。
“你們家芳主是哪位?”獨孤止水問道。
“含香芳主。”僕役回道。
獨孤止水好奇道:“是那位身泛異香的芳主?”
“應該是的。”
“那含香芳主可曾邀請我了?”
“這……”僕役有些為難,“芳主沒有說。”
“這位小哥,你知不知道你們芳主找我究竟有什麼事?”顧伯青突然問道。
“芳主的心思,小的怎知。”
顧伯青有些無措,“要不要去?”,他轉頭問獨孤止水。
“去,當然要去!”獨孤止水不假思索便回答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僕役想要再說些什麼,被獨孤止水看了一眼後又咽了回去,他只得一手引路,說道:“兩位請吧。”
經過醉夢閣門前時,兩位迎賓的姑娘有些詫異,她們認得領頭的僕役,攔住他問道:“平日裡底下的姑娘們花痴也就算了,怎麼今日連含香芳主也……”
僕役微微躬身,回應道:“姑娘這是哪裡話,我們芳主行事大氣穩重,怎會和下面的小姑娘們一般。芳主找這位公子自然是有正事的。”
兩位姑娘向顧伯青和獨孤止水點頭笑了笑。
“近日未聽說含香院有什麼大事,想必芳主的正事應該是想請顧公子作一幅畫像吧。”
“這小的可就不清楚了,芳主的心思可不是我一個做下人的能揣度的。”
“行了,不難為你了。”香秀擺了擺手,放僕役進去了。
獨孤止水經過的時候,隨口問了句:“姐姐,含香芳主脾氣怎麼樣?”
香秀笑問道:“她沒邀請你吧?”
獨孤止水驚道:“這你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