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廣源街上第一次見到醉夢閣以來,獨孤止水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打聽醉夢閣的訊息,但是由於之前他一直呆在深山老林裡打獵,能夠獲得的有用資訊實在少得可憐。幾個月來他在茶飯間聽說的最多的無非是醉夢閣的美女長得如何漂亮,亦或是舞姿如何曼妙,歌聲如何悅耳云云。真正有關醉夢閣到底是什麼,裡面是否有他要找的人或者想了解的事這些資訊他一概不知。
這一次和黑衣青年的談話純屬意外之喜,那黑衣青年雖然低調,但是談吐間卻難掩上位者的氣息,從他輕描淡寫地對珍饈樓和山海樓進行點評開始,獨孤止水便看出他必出身不凡。不過黑衣青年究竟是什麼人獨孤止水並不關心,他在意的是黑衣青年是否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真的有所收穫。
聽到雲姑訊息的那一刻,獨孤止水的心情複雜至極。一直以來,他極力想要獲得雲姑和香草的訊息,而與此同時,他心中卻又隱隱祈禱這兩個人最好根本不存在,這樣他還可以認為那曾經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只是,天不遂人願,他最不想面對的還是來了。這世上真的有醉夢閣閣主雲姑,這個訊息的到來使得三年前的事情愈發的撲朔迷離難以捉摸。黑衣青年不知香草卻知雲姑,而就在不久前獨孤止水剛剛看過那幅千年前的女子畫像,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若不是巧合,那為何存在於現實中的人會和一個千年前的人同時出現?又或者現實中其實有香草這個人,她可能只是醉夢閣的一個小婢女,外人不知也很正常?
一路上獨孤止水心裡想著雲姑的事情,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這時顧伯青忽然驚疑一聲,還未等他開口,獨孤止水已經下意識去推門,隨著緩慢的吱吱聲,大門直接被推開了。
“什麼情況!”顧伯青驚叫道,“家裡不會進賊了吧!”話還沒說完他就急匆匆衝進了宅子裡。
獨孤止水回過神來,發現門上的銅鎖似乎被人用利器砍斷了,他心裡咯噔一聲,也急忙衝進院子裡。顧伯青進到宅子時,看到自己花費好些天新栽的花草被人踩踏的不成樣子,頓時怒火中燒。此時正有一人悠哉地躺在獨孤止水支起的躺椅上,一邊晃著二郎腿一邊喝著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茶。那是一個長得相貌平平,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男人,看裝束有些像是大家族的僕役。
獨孤止水趕到時,院子裡正發出陣陣殺豬般的慘叫。前一刻還在悠然喝茶的男人,下一刻就被顧伯青從躺椅上揪起來暴揍了一頓。開始那男人還在威脅顧伯青,他一邊慘叫著一邊大呼“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然而顧伯青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還未等他吐出‘是’後面那個字,顧伯青一拳已經打上了他的鼻子,痛得他嗷嗷直叫根本說不出話來。幾次下來,男人已經雙頰腫脹鼻血橫流,終於不敢再趾高氣揚。
獨孤止水見那中年人穿著一身藍色制服,感到十分熟悉。他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闖進我家?”
顧伯青丟下鼻青臉腫的中年人,中年人一邊嘶嘶吸著冷氣一邊結巴道:“我……我是穆家的家丁。這次只是來……來通知你們一件事。”
獨孤止水突感恍然,難怪這藍色制服看起來如此熟悉,原來是穆家的下人。他又問道:“什麼事?”
“這……這宅子你們不許買,如果已經辦理了交接手續我……我勸你們趕緊賣掉。”
未等獨孤止水開口,顧伯青怒道:“穆家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你們一句話我們就得乖乖把房子退掉?”
中年人昂首道:“當然憑的是穆家的實力!這宅子原……原來的主人得罪了我們家大人,大人放話,誰敢買這宅子就是和……和我穆家過不去!”
“我看你是還沒挨夠。”顧伯青作勢欲打,嚇得中年人快把頭縮到肚子裡。
中年人縮著頭嘴硬道:“我勸……勸你小心點,不然這宅子哪天說不定又……又多了兩條死鬼。”
“你是在威脅我們?”顧伯青冷笑道。
“這……這只是給你們的忠告!”
獨孤止水突然插嘴道:“行,搬就搬。等我們收拾收拾過幾天就搬走。”
“什麼!”顧伯青一臉不可思議,“你腦子壞掉了?說搬就搬?”
“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地。”
顧伯青豎了箇中指,氣沖沖地離開了,他心疼自己花那麼多精力打理的花花草草。
“這還差不多。那行,你們趕緊收拾,過幾天我再帶人來看看。”中年人捂著臉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