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青突然出劍刺了過來,獨孤止水眼神一凜,不僅不躲反而迎面而上,他身體微微一側避過劍鋒,右手瞬間扼住顧伯青的手腕,手上一發力,劍勢一轉直取顧伯青脖頸。
顧伯青還未反應過來,已被自己的劍扼住咽喉,劍鋒離他的面板不足一指之寬。
獨孤止水一捏顧伯青的腕關節,顧伯青吃痛,長劍脫手。獨孤止水接過長劍隨手扔進劍鞘,他剛想鬆一口氣,突然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快速接近,片刻之間,有一道白色的影子自門外撲了進來。
獨孤止水驟然撲倒顧伯青,避過了一擊。房內瞬間塵土飛揚,木屑四濺,地板被拍了個粉碎。一隻半人高的白狐露出身形,細看來,這白狐竟有三尾。白狐發出一聲嚎叫,先前不知躲去哪裡的小花狐狸又竄了出來,搖著尾巴跑到白狐身邊。
“三尾白狐!”獨孤止水心中一驚,“已經修到武宗巔峰了麼……”他用雙指掐住顧伯青的喉管,把顧伯青從地上拖起來,躲在他背後無奈說道:“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談談,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伯青臉色通紅,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白狐眼裡露出焦急,鼻子裡不時發出噗嗤噗呲的氣流聲,似乎非常憤怒。它朝獨孤止水吼了幾聲,一隻前爪不停地刨地,似乎隨時準備撲上來。獨孤止水驚訝於白狐人性化的情緒,心裡覺得這白狐比一般的妖獸要更有靈性。
“你要是答應的話就點點頭。”獨孤止水對顧伯青說。
顧伯青艱難的點了點頭。
“別耍花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獨孤止水乾脆利落地鬆開顧伯青。
顧伯青捂住脖子劇烈咳嗽了幾下,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才漸漸恢復平靜。他轉身面對獨孤止水,問道:“你這麼強,無論放到哪裡都是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為什麼會甘心為了一點賞金做別人的幫兇?”
獨孤止水自嘲一笑,“我只是一個山野村夫罷了,可不是什麼青年才俊。我不喜約束,自己賺錢自己花豈不快哉。”
白狐似乎對獨孤止水猶有怒氣,一直警惕地盯著他。獨孤止水對它微微一笑,“我真的對你主人沒什麼惡意,剛剛只是有些誤會罷了。”
顧伯青轉身對白狐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似乎在勸它不要再生氣了。“大白,剛剛確實有些誤會,既然我沒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吧。”顧伯青輕聲道:“谷裡馬上就不太平了,他們的目標是你們,你趕緊帶著小花和其它小狐狸找個地方躲一躲吧。”
白狐有些遲疑,它用嘴巴指了指顧伯青,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似乎在說“那你呢?”
“我不能躲,這裡也是我家呀,我不能讓你獨自面對這一切。”顧伯青笑了笑,“我和這位朋友還有事要聊,你快走吧。”
唔……
白狐輕輕叫了一聲,轉身要走,還未動身,又回頭看了獨孤止水一眼,似乎還是不放心獨孤止水。顧伯青揮了揮手,白狐這才叼起小花狐狸的後頸肉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獨孤止水這才有機會仔細地打量這個不算大的房間。這應該是一間書房,大概三丈見方,門口那一片被白狐一爪拍出了一個深坑,木質的地板已經化成了碎屑。正對門處是一張書案,門旁一側是書櫃,一側放了一張畫案,有紙筆各色顏料置於案上。四周牆上掛著不少畫,大多是美人圖。看到這些畫,獨孤止水頓時感覺有些古怪。這美人圖和白狐這麼巧湊在了一起?
“請坐吧。”顧伯青收拾了一下紙筆和顏料,引獨孤止水在畫案旁坐下。
“你想知道什麼?”顧伯青問道。
“李家人這次的目標就是剛剛的白狐?”
“你難道不知道?”顧伯青眉頭微皺,似乎覺得獨孤止水明知故問。
“我只知道他們要抓一隻武宗級別的妖狐,確實不知道這妖狐是你養的。”
顧伯青卻鄭重地搖了搖頭,“確切的說並不是我養的,我也不是它的主人。”
獨孤止水有些驚訝,問道:“不是你養的為何對你那麼親近?”
“在我的印象中,從我記事起谷中便有白狐,母親曾說谷中的白狐自先祖在世時便有了。”顧伯青眼神渙散,似乎在追憶,“我小時無玩伴,是谷中白狐陪伴了我整個童年,母親去世以後,它們更是我在這谷中唯一的寄託。對我來說,它們不僅僅是妖獸,更是我的家人。”
“家人?”獨孤止水有些難以理解,在他的印象中,妖獸一直都是嗜血殘暴的。即便有一些妖獸性格稍微溫順一些,但獸畢竟是獸,除非它能夠修煉成傳說中的神獸,從而化為人形,否則人獸有別,人如何能和妖獸成為家人?不過獨孤止水也並未反駁,他繼續問道:“李家為什麼非要抓你這谷裡的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