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亮時,獨孤止水悠悠醒來。一陣眩暈感襲來,他感到頭痛欲裂。隱約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在爭吵,而且似有金鐵交擊聲。他運轉靈力,試圖將殘留在體內的酒氣逼出。
孫曉峰幾人早已甦醒,而此時他們對面還站著幾個穿著統一制式藍衣的侍衛裝束的人。這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綢緞緊身衣的青年。這青年長相普通,只是眉眼間有些陰鷲之氣,讓人一看就沒什麼好感。
“這朱厭是我們廢了好大力氣才擒住的,閣下今日想要強搶不成?”孫曉峰忍著怒氣,沉聲道。
白衣青年瞥了一眼孫曉峰,視線卻停留在一個五花大綁的白色生物上,貪婪從他眼中一閃而逝。只見在孫曉峰幾人身後,有一隻白頭紅腳,看起來像猴子的生物,這其實是一隻遠古異種朱厭的幼崽。相傳這種生物若從小馴養,待成年後有可能成為一尊武聖級別的守護獸,這是無數大家族夢寐以求的妖獸異種,奈何遠古異種數量稀少,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即便是大家族中也很難弄到。但是,每當出現遠古異種的幼崽時,必然引來大家族的瘋搶。
白衣青年冷笑一聲,“搶?誰說這是你們的東西了,我說是我的便是我的。乖乖地滾一邊去,我或許大發慈悲饒你們不死。”說完,他向身後的侍衛說道:“帶走!”
“你,欺人太甚!”阿言何時受過這等屈辱,當下揮劍劈向白衣男子面門。
白衣男子邪魅一笑,“小娘子脾氣挺大”,只見他一閃身躲到了幾名侍衛身後。
阿言一劍劈空就欲追擊,而對方几名侍衛也迎上前來,雙方大戰一觸即發。然而,即便獵人小隊有六人,卻依然有不敵對方四人的傾向。原來對方四人竟全是武師,而獵人小隊這邊只有阿言和孫曉峰達到了武師級別。很快,劉強一個不慎被對方刺中腹部,頓時倒地失去了戰力,而那孫曉峰與一人勢均力敵,打得難捨難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接著,阿言在與一人纏鬥時竟被那白衣青年偷襲,被他一掌拍在後背,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一下子損失兩員戰力,獵人小隊壓力抖增,一個不知名的青年在對方猛烈的攻勢下逐漸不敵,最後竟被人一刀劃在咽喉,血濺當場!
孫曉峰目眥欲裂,阿言尖叫了一聲就欲爬起,然而獵人小隊終是不敵對方全員負傷倒地。
白衣青年趾高氣揚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很想為你們的同伴報仇?可惜啊,就算你們恨到咬碎了牙又能怎樣?我就算告訴你們我是誰,你們又能怎樣?記住,我是穆家穆林巒,是你們這些螻蟻一樣的貨色永遠只能仰望的存在。今日我不殺你們,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他帶著滿眼的蔑視看著地上自己視若螻蟻的人在苦苦掙扎。這種將人踩在腳底的快感讓他沉醉,在他眼中,將人的尊嚴踩在腳底,看著他們痛苦不堪卻又無可奈何地掙扎,遠比殺人要有趣的多。
有聲音從一旁傳來,從地上收回目光,穆林巒才發現原來在不遠處的樹下還斜靠著一個穿著褐色粗布衣衫的青年。只見那青年手捂額頭,眉頭緊鎖,待得片刻後那青年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穆林巒。穆林巒眉頭微挑,玩味地盯著剛剛甦醒的青年。
獨孤止水將體內殘餘的酒氣盡數逼出,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心中不由感嘆以後不能再沾酒了。他睜開眼睛,發現面前已是一片狼藉,他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髮生了什麼。
此時阿言見獨孤止水醒來,頓時感到一陣焦急,若他一直睡著或許還能安好,如今這樣醒來,以這人的脾性豈能放過他?
“那邊那位小兄弟並不是我們的人,他不過是碰巧與我們同在這裡露宿的路人。我們幾個今日有眼無珠得罪了穆公子,有此下場也是活該。只是此事和他無關,我想穆公子應該不屑對一個郎中下手……”孫曉峰身中數刀,渾身鮮血直流,他乾咳了幾聲,低聲下氣地說著。
穆林巒頗感有趣地打量著孫曉峰,“你倒是挺上道。”他又轉頭看了看阿言,在她屁股和胸脯間來回打量了幾眼,“嘖嘖,多好的身材,可惜脾氣大了點,我還是喜歡可愛一點的女人。”
穆林巒向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個侍衛抬起朱厭就走。他向獨孤止水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轉身欲走。
“慢著!”
“嗯?”穆林巒臉色一寒,“怎麼,想死?”
阿言本已舒了口氣,此時心又吊了起來,不由得在心中咬牙切齒,大罵獨孤止水不識好歹。孫曉峰幾人面面相覷,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這種時候逞什麼英雄!
獨孤止水站起身來,微笑道:“公子別誤會,我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只是,這朱厭你們不能就這麼帶走。”
“是麼?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足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