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家香水鋪子使用的酒便是尋常的燒酒……這酒也行,少費幾根柴火,也少蒸半炷香時辰。”
童不惑一臉湊合用的表情,險些驚掉了文武百官的下巴。
就連江宴都嚇了一跳,才知道這其中竟還有這樣的門道。
“江愛卿你為何如此驚訝,你不知道這蒸酒的精妙所在嗎?”周乾努力控制著情緒,但稱呼的轉變,說明了他的態度。
江宴急忙控制了一下表情,拱手一拜:“回陛下,臣……知道此方便帶人來獻,忙著趕路沒有問,再說這是寧家的秘方,臣也不便問。”
倒也是。
周乾望著把酒像水一樣倒入鐵鍋裡,便蹲在灶臺前開始燒柴的童不惑。
看到童不惑不時的被燒火棍燙傷手,周乾心裡有些彆扭。
他見過失明多日的人,雖眼睛瞎了但觸覺靈敏,眼前這個童不惑是故意裝模作樣?
看在大興三成賦稅上……他忍了。
先把酒蒸出來再說。
周乾還沒來得及吩咐找人搭把手,江宴率先開口:“陛下,微臣想去給童管事搭把手,他另一隻眼剛瞎不久,還沒習慣,萬一再燒著,怕是性命有危。”
什麼?剛瞎不久?
周乾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童不惑眼上的布還帶著血。
他看到童不惑做的事除了倒酒、燒火,不時的用勺子去碰最上方有水氣的鐵器以外,也沒做危險的事,更沒有傷眼的事,他不解的問:“江愛卿,童不惑的眼是怎麼瞎的?”
江宴又看了一眼晉王。
周乾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也跟著看向晉王:莫非是這個逆子為了擔心寧家因獻方一步登天,膽敢半路截殺官員?
“……”
晉王嚇得渾身熱汗都變成了冷汗,噤若寒蟬卻滿頭霧水。
怎麼又看他?
他都不認識姓童的,更沒吩咐過別人弄瞎姓童的眼睛。
等等!
弄瞎眼睛?
他沒記錯的話,周安在寫給他的信裡,提起過那個寧無恙是因傷人下的大牢,罪名便是……
“陛下,這酒蒸得差不多了,想要全部提純還要再接著燒火,但已經匯聚了二兩烈酒於容器中,草民這便收集好,請陛下品嚐。”
童不惑的話,成功讓周乾轉移了注意力。
解除了父皇血脈與君王的雙重壓制,晉王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看向端著一碗酒,慢騰騰走過來,又被父皇親自攙扶住的童不惑。
也不知道是今日父皇態度異樣,還是這酒香太濃,他覺得腦子有些暈乎。
“好香的灑!”
“還沒喝到嘴裡我好像要醉了。”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不愧是大動干戈送到京城來的酒方,果然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