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暴雪下的有多大,皇城中緊張的氣息就有多深沉。
慎刑司的地牢裡,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著審訊。
餘景焱和老五兩位皇子都在現場盯著。
可是這些人,卻都像是啞巴了一樣一聲不吭。
簽了生死契的死士嘴倒是嚴的很,一般的刑法從他們的嘴中幾乎問不出什麼東西。
地牢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明晃晃的玄色綢帳映照著來人的尊貴。
皇帝倒也不慌不忙,腳步輕鬆的走了進來。
“參見父皇。”
“參見陛下。”
眾人皆都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皇帝淡淡的說道。
“父皇,您是九五之尊之身,怎能來這種骯髒的地方?”詡王輕聲說道。
皇帝擺擺手,安慰道:“沒事,不妨事,朕就來看看。”
身後的內侍趕緊給他搬過來一張乾淨的凳子。
皇帝拽了拽龍袍,小心且隨意的坐了下來。
“審出來什麼了嗎?”皇帝扭頭問道垂手立於一側的詡王。
“回父皇,還未。他們都嘴緊的很,怕是沒有幾天時間,問不出什麼來。”詡王拱手回道,“不如父皇先回去歇著,兒臣日夜加緊審問,父皇還是保重龍體重要。”
皇帝沉思些許,“這是全部的刺客?”
詡王搖搖頭,“還有一個像是首領的人,被單獨關押。”
“在哪?”
“在地下的水牢中。”
慎刑司的水牢,位於地牢地勢的最最最低端,是特地挖出來的一個密佈的空間。
只有孤零零的一座牢房置於水上,旁邊都是特地灌進來的幾丈深的潭淵。水牢裡沒有光亮,整日整日的黑暗逐步擊破人的心理防線。
不僅僅是這樣,這水牢裡的犯人,都會被緊緊的禁錮在一個石座椅上,動彈不得,頭頂有一個下沉式的流水裝置,會有一滴一滴的水不斷的滴在犯人的頭頂上,數日以往,他的頭顱會越來越薄,心理防線也會慢慢崩塌。
可是這並不是審問的最佳手段,時間過於漫長,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皇帝皺了皺眉,“朕去看看。”
他起身要走,卻被一側的詡王攔住。
“父皇,水牢那樣陰森的地方,恐怕會引起父皇的龍體不適。”詡王輕聲說道。
皇帝看向他,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手落下的地方,正是詡王受傷的地方。
疼的詡王微微皺眉,心裡暗叫,還不敢說什麼。
“無妨。”
“那兒臣隨父皇前去。”一直在一旁沒有插話的餘景焱提到。
“朕自己去就行,你們在這好好審吧。”皇帝一錘定了音,自始至終沒有看過餘景焱一眼。
這地牢中的獄吏,從未有像今夜這樣精神緊繃過。
畢竟一直以來到這個髒地方的,雖也有皇親國戚,但天子真的很難常見。
他們一邊躬身小心伺候著,一邊控制著呼吸生怕喘氣都驚擾到了皇上
就連專門管轄地牢的侍郎都硬生生的從家中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來,爭分奪秒的跑回了工作的單位。
皇帝慢步走在地牢的走道中,身後跟著的一行人均都雅雀無聲。
只有朱公公敢開口勸慰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