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燼冰答非所問。
那男子翻了個白眼。
“等誰?藍嫿妤?你可死心吧。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
燼冰不理他。
“哎我說兄弟,怎麼著,你也對她有意思?”見燼冰不說話,那男子站起來拍打拍打身上灰塵,又湊了過來。
燼冰的力道控制得很好,這一摔並沒有傷到他。
燼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與你何干?“
那男子吃了閉門羹,也不惱,嘿嘿笑道:”兄弟,你不知道吧,在這書塾裡,最少有三成的男學員都是為了藍嫿妤來的。前幾天她退學以後整個學堂都空了不少。對此先生們氣的鬍子都直了。誰知道今天她又回來了,嘿嘿嘿,那些人得悔的腸子都青了。”
聞言,燼冰有些驚訝。他知道以藍嫿妤的模樣,無論到哪裡都會有不少追求者,可卻仍是沒有猜到會這麼誇張。
“不過也正常,她長得又好看,性格又溫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那男子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脾氣好?呵呵。燼冰腹誹。但旋即臉色有些僵硬。萍水相逢,那男子可沒有必要騙他,那......
“哎,兄弟我跟你說......”那男子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藍嫿妤從院長所在的屋子走了出來,衝自己這個方位點了一下頭便走向教室後,音量瞬間拔高——“兄弟,兄弟你看到了嗎,她對我點頭了!她主動對我點頭了問好了!不行,我得去打個招呼。兄弟你繼續等啊,哥們先走了。”
說著,男子急匆匆地向教室走去,期間因為太過匆忙,還被地上的小石子絆了一跤,險些摔倒。
燼冰沒有說什麼,只是在男子走後皺了皺眉。他向來喜歡安靜,這個人太吵了。
至於藍嫿妤點頭,那自然不是向那男子點的,而是告訴燼冰院長同意見他了。
俄頃,檀香氣味瀰漫的靜室中。
金獸嫋嫋的吐著霧氣,室內只剩下了茶盞碰撞的清脆聲。
書塾的院長透過煙霧看著眼前的青年,恍惚間竟有些失神。但很快,他便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樣子。
“不知小友找我何事?”院長問道。
“不瞞先生,小子也是我儒道中的一員,自出了書院後立志四處遊歷,聽聞先生盛名,特來拜訪請教。”燼冰答道,同樣面帶微笑。
讀書人就是這樣,性格孤傲,哪怕是同為修行者,他們也對其他體系的修行者不屑一顧,哪怕憑藉武力壓服他們,也無法贏得他們的認同。能讓他們認同的,只有他們自己。
於是便有了燼冰裝作儒生的一幕。也幸好《浮世錄》作為原始法門,天生便有著遮蔽氣息的作用,否則這一場戲開腔便會被揭穿。
“鄉野粗人,何來盛名?不過堪堪不算誤人子弟罷了。小友言過了。”院長道,不過眉間笑意更勝了幾分,也不知是遇到同類的欣喜,還是被稱讚後的愉悅
“小子欲與先生論道,請先生指點一二。”燼冰又道。
院長搖了搖頭,明顯是拒絕的意思。
“恐怕要讓小友失望了。老朽所修並非儒道,而是武道。不過年輕時讀了兩天書,現今不願再去江湖上摸爬滾打,這才在此開設書塾,以求清淨。”
聞言,燼冰一雙星目亮了幾分,儼然是來了興趣的樣子。同時,他又認真的打量著老者。
說是老者其實有些不恰當。眼前的人一頭髮絲白了七分,但仍有黑色或灰色錯落其間。臉龐呈小麥色,鼻下無須,頷下絮著山羊鬍。說實話,卻是不像是讀書人。但其面龐光潔,面板細膩,頗有些鶴髮童顏的感覺,又不像是他口中常年風吹雨淋的江湖武夫。
重點是,在燼冰的感知中,此人隱隱間散發著儒家的浩然正氣,頭頂亦是有著道道清氣,赫然是儒家修士。
“巧了,小子亦兼修武道,請先生指點。”燼冰步步緊逼。
“唉。”院長嘆氣。但旋即手掌拍在桌面上,將杯中茶水震起,形成水柱。
下一刻,在真元裹挾之下,筷子粗細、頭尖尾粗的水柱像桌子另一頭的燼冰扎去。
星圖一脈修行者手段,三境的御物。
燼冰猛地一揮袖子,袖子拍在水柱上,將水柱拍散,化為一滴滴水珠飛射出去,將磚牆砸出一個個小坑。
“小友現在可相信老朽之言否?”
“小子不敢,從未懷疑先生所說。只是一時手癢,想與人切磋一二罷了。”燼冰起身拱手告罪。
院長擺了擺手,一副隨你的樣子。
當下,兩人很有默契的坐下喝茶。但在給燼冰添茶時,水溢位了茶盞。
剛坐下沒一會,燼冰只得再度起身,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