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酒店竟然有人跳樓。
二十多層跳下來的,渾身骨折不說,腦漿迸裂,炸得到處都是,根本認不出來是誰。
酒店的牆面都是玻璃,草坪上的景觀燈照得明亮通透,站在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草坪上的那一堆血肉模糊的漿糊。
屍體是赤裸的,是一具女屍。
因為現場太過慘烈,大膽的酒店小哥隔著玻璃過去看了一眼,胃裡一下翻江倒海,倒頭就吐,其他人,連看都不敢看,更別說靠近了。
趙周韓和路天行第一時間趕到,先行一步下來的盧勇和孫建陽畏畏縮縮地藏在休息區的水族館那兒,不敢站出來指認,更不敢出去看一眼。
路天行出示了證件,問道:“報警了嗎?”
“報……報了……”
“不要慌,協助警方就行了。”路天行看了看外面的草坪,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慘不忍睹,“有沒有大一點的蓋布?”
前臺的女服務員,嚇得臉色煞白,說話都是顫抖的,“有……有……餐桌的蓋布可以嗎?”
“可以。”
趙周韓趁機瞥了一眼縮在水族館過道里的盧勇和孫建陽,也看到了不遠處緊盯著他們兩人的便衣。
盧勇和孫建陽明顯是做賊心虛,正低頭商量著什麼。
不一會兒,他們起身往電梯走去。
趙周韓留意著他們,立刻給池小葉撥了一個電話,“盧勇和孫建陽上去了,我猜他們是回2303的,他們很有可能會串供,你注意聽著點。”
“明白,”池小葉又馬上提醒了一句,“2337房間裡都是空酒瓶,他們大機率會說她是喝醉了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你怎麼知道房間裡都是空酒瓶?”
“我用無人機飛下去看了。”
“警方馬上到,你注意避讓。”
“好。”
池小葉是沒有資格偵查的,她用這種手段取得的證據,也不是不合法的,還很有可能被告一個妨礙司法的罪名。
服務員拿來了一張白色的圓桌布,趙周韓和路天行拿著桌布就出去了。
走近一看,就算是他們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都感覺到了不適。
從23層砸下來的,全身赤裸,面目全非,腦袋都是扁的。
他們立刻用大白布蓋住了屍體,儘可能地給死者一份體面。
趙周韓仰頭看,儘管已經是深夜了,但是,依然有許多住客被驚擾到了,特別是低層的房間,都聽到了聲音。
隨後,警車趕到,救護車也隨即趕到。
盧勇和孫建陽立刻就被警方帶回了警局,與他們一同來的人,都被警方叫起來錄了筆錄。
一夜,無眠。
趙周韓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天都快亮了,他雙目赤紅,面色凝重,又累又憔悴。
但是,看到老婆和兒子安然無恙地睡在床上,那一瞬,他就覺得,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滿足的了。
池小葉睡得很淺,幾乎是他一進門,她的翹起了腦袋來,“你終於回來了,”她啞著聲音問道,“怎麼樣了?”
“噓……”趙周韓沒有過去,怕身上的晦氣驚擾了妻兒,“我先洗個澡。”
池小葉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五點了,外面都矇矇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