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雨突然衝出電梯,一路慌張卻很欣喜地朝那個方向跑,“趙周韓!”
她很確定是他,他的身影,哪怕一個側影或背影,她都不會認錯。
趙周韓聽到有人叫他,便轉過頭來看,他一愣,以為自己眼花,看著她向自己跑過來,他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記憶庫,哦,是蘇晴雨。
蘇晴雨滿臉笑容地跑到他的跟前,看到他一身病號服,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
“小事,受了一點小傷,今天要出院了。”
蘇晴雨自然而然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仔仔細細打量,“哪裡受傷了?”
對於他受傷,她有很深刻的感觸。
那時,她還在醫院實習,分配到了急症室,有一天半夜,急症室送進來了一個滿身是血的病人,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血肉模糊的患者,竟然是自己的男友,趙周韓。
那時候他們已經半年沒有任何聯絡,因為他工作的特殊性,她永遠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當時,趙周韓渾身是血,一動不動被推著進來,就像是死了一樣。
她至今都無法忘記當下的感受,那種感覺就是——人的精神寄託一下子破裂。
她交了一個男朋友,可這個男朋友從來都不是屬於她的,長年呆在部隊,長年無法聯絡,好不容易見一面,話都沒說幾句就被一通緊急電話召走,突然的出現卻滿身是血,性命堪憂。
她承認自己不夠強大,後來在得知趙爸爸反對他們時,毅然決然地分了手,出了國。
或許是她不配吧,她真的受不了深愛的男人突然消失,自己全部的精神支柱都崩潰的感受。
此時此刻,又是在醫院,他穿著病號服站在這裡,她的心臟猛地一揪,各種擔心,各種焦慮。
“你哪裡受傷了?傷在哪裡?我是醫生,你可以告訴我。”
趙周韓淡定地抽開了手臂,客氣地笑著,說:“已經好了,真沒事。”
蘇晴雨當下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過界,有意外,也有尷尬,她故作輕鬆地繞開了話題,說道:“我回國了,以後就在軍醫院工作,搞科研工作。”
“那不錯,祝賀你。”
“謝謝,”他比她意料中還要生疏,“你要走了嗎?我已經沒事了,要送你回家嗎?”
“護士幫忙辦出院手續,還沒好。”
“沒關係,我可以等,正好我也想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
“謝謝,我老婆已經在路上了,她來接我。”趙周韓刻意把對死小孩的稱呼說成了“老婆”,以表明已婚的身份。
蘇晴雨僵硬得不知所以然,整個人都呆掉了。
“
你⋯⋯”她笑著,來掩飾自己的驚訝,卻只能露出苦笑來,表情也是格外的生硬,“你結婚了?”
趙周韓腦海裡全部都是池小葉,一想到她各種生動的表情,再無聊的住院時間都很快打發過去,他笑著點頭,滿臉的幸福,“是啊,剛結不久。”
剛結不久,剛結不久⋯⋯
蘇晴雨不知道自己當下的表情是不是很猙獰,她只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做好表情管理。
“好,好,那我改天再去拜訪叔叔阿姨吧,我先走了。”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