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略有淚光,“恭喜嫂娘了。”
宋錦琴便沉心靜氣的勸慰謝盈,“你也不必著急,你也才十七,總會有孩子的。”
謝盈頷首,謝瑜便跑到了她的腿邊,“姑姑,教我!”
說著他就熟練的爬上了石凳,指著那《詩經》中的詩句,“姑姑,讀!”
謝瑜開蒙很早,這孩子是個早慧的,謝盈便翻了一篇《擊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阿瑜不懂……”謝瑜咬咬唇,一雙水靈的眼睛看著她。
她即刻解釋這詩句乃是些將士們在戰場上的場景,他們都生於同一地方,穿著同樣的衣袍,許下同樣的願望——要一同回家。
宋錦琴便安靜的坐在一邊,謝盈難得有這樣歡愉的時刻,便不再擾她了。
“姑姑,那這個怎麼讀?”
“這又是為什麼?”
……
直到午間謝旻回來,謝盈才喝了口水略作歇歇,拍了拍他的腦袋,“等你再大些,姑姑教你習武。”
“早兩年百年說要教,如今還往後推?”謝旻端手走來,“你也是兩歲入的軍營。”
謝盈笑答:“阿瑜就在等一等,明年吧!”
謝旻微微點頭,“你安排吧!”
說完宋錦琴便插了一句午膳備好了,四人去到內堂用膳。謝瑜雖然還需乳母略餵飯,但拿筷已經變得輕車熟路了。
“阿瑜可比我當年聰明。”謝盈誇道。
誰知小阿瑜竟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後才奶呼呼的開口:“父親說‘食不言’,姑姑吃飯不可以說話。”
謝盈只好將目光挪向她那有大成的哥哥,“是嗎?”
“阿瑜,你好好吃飯就是,姑姑另當別論。”謝旻先指點了謝瑜,才看向謝盈,“既然你我有心栽培,自然要盡善盡美。”
畢竟西北侯不能只做莽漢,而是要文物雙全。
謝盈淺笑,“我也會好好的教導他的。”
“你決定了什麼時候去涼州嗎?”謝旻一語道破謝盈的來意,謝盈只好答上巳節。
謝旻還是思索了一番,“屆時他們也來不及追究你的。”
她輕輕點頭,“我此去涼州,可我也牽掛江寧的五哥,我若寫信送出,必然落入他們之手。”
“哥哥可要幫幫我。”謝盈眉頭微微蹙起,她能看懂哥哥的藏頭藏尾詩句,若要寫卻是不能的。
謝旻看了她好一會,“讓你辛苦了。”謝盈分明比他小四歲,卻做著他都做不了的事情。
謝盈也明白,哥哥不是不做,是不能做,他的身後是天下文人的支援,他不能再有任何挪動,動搖文心,便是動搖科舉。
“哥哥,一旦我離京,西北侯府和淮陽長公主宅就會變得很危險,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她眼中擔憂卻被謝旻的淡然抹去,“既然覺得佈置好了,就不必再去思索我們的路,我們會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