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急忙點頭,催促道,“小姐快進去看看吧。”
她提著藥箱進屋,床塌旁王淹暗紅色的朝服還未換下,緊握著床上人的手,面若冰霜,扭頭見到來人是顧蓉時,陰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道,“是蓉兒來了。”
顧蓉叫了一聲大哥,走近瞧去,床上躺著的上官子溪渾身鞭傷,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枯,臉頰左右各是紅通的五個指印,身上的青色衣裙,被鞭子打得見了肉,血染在裙子上,看起來悽慘無比。
王淹讓到一邊,讓她仔細檢視。
顧蓉喊了一聲王大哥,屋外侯著的王奎進門,隔著屏風回話。
“王大哥,你去找個手腳利落的丫環,讓她端盆熱水來,再去我園內,拿一套我的衣裙。”
吩咐完這些,她找來剪刀,將上官子溪的衣裙剪開,褪到一半時,王淹也退到了屏風外。
很快就有丫環端了熱水進來,顧蓉用熱水將她身上傷口擦拭乾淨,上好傷藥,眼見她這一身傷,心生憐惜,她道,“你這傷需靜養,這兩天就暫時不要穿衣了,免得傷口疼。”
顧蓉雖是這樣說,還是幫她把貼身衣物穿好,又給她穿上一層薄紗,不至於春光外漏,屋內燒著炭火併不冷。
上官子溪忍著疼道,“謝謝妹妹。”
顧蓉讓她好好歇著,退出去和王淹說話。
“大哥準備怎麼做?”
“尋個法子,讓她從此以後名正言順的留在這。”
顧蓉也不問王淹與她如何相識,又為何點名要娶她,既然他做了,必然有什麼原因,若無隱情,必關情愛。
讓顧蓉納悶的是,大哥既已下了婚書定了日子了,按道理說上官子溪再不受寵愛,如今都是待嫁之人,竟會遭到如此毒打,實在令人費解。
顧蓉問道,“大哥最近是不是在查上官家?”
果然,王淹點頭道是。
前些日子,巒城關口繳獲一批私炮,本來以為是尋常的走私貨,扣下了也就扣下了,一審皆是一問三不知,王淹覺得奇怪,乾脆放了人,蹲了半個月,這才發現了上官家的人。
“上官一家乃是朝廷重臣,上官青雲位至尚書,祖上靠經商發的家,家底殷實,走私火炮,實在不尋常。”
聽到這,顧蓉也忍不住扶額頭疼,自新國建立以來,多少人想著皇權倒臺,又有多少人想把控朝政,高建這個皇帝寶座,坐得可真是一點也不省心,倒了一個方家,又來一個上官家。
顧蓉道,“那大哥可想到什麼好法子”
王淹下顎緊繃,眉頭焦慮,頭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顧蓉也知這件事棘手,辦法,也不是沒有,可是,若是為了一個上官子溪,與上官家徹底撕破臉,這似乎不太划算,可話又說回來,上官婉兒現在肯定恨透了她,明面暗面,也沒什麼區別。
顧蓉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就看大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王淹已經看向她,他了解自己的妹妹,既然沒有明說,那這個法子,肯定有不妥之處,可是眼下,他確實沒有別的辦法能保住上官子溪,若送她回上官家,她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