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似水流年,時間如白駒過隙,一眨眼就是三年。
阿弟十四歲了,這三年裡他發奮讀書,按照李青悠鬱氣的那樣考上了童生之後又考上了秀才,並且還高中案首,也就是青山縣的第一名。
照理說凡是高中秀才的都得由官府敲鑼打鼓,將好訊息送到家門口,讓周圍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都看看,誰誰家的孩子考中秀才光宗耀祖了。
不過阿弟顯然沒有這待遇。
他這個案首是許縣令親自點的,鑑於阿弟的“身份”,自然第一時間先通知了李青悠。
“可惜不能敲鑼打鼓登門報喜。”許縣令嘖嘖惋惜,想當年他高中案首那日,父母熱淚盈眶接受著鄉親們的羨慕嫉妒的眼神猶如昨日,那等心情非親身經歷著不能體會。
李青悠對此倒是完全不在意,秀才頂多也就算個初中畢業罷了,哪怕是案首也不過是個縣狀元,有什麼好慶祝的?
如果說以後金榜題名了,或者哪怕中了進士再慶祝還差不多。
可要真到了那一天估計她更沒心思慶祝了,一入朝堂深似海,那時候就等於從暗處走向明處,明晃晃的站在楚懷王的眼皮子底下。
哪怕楚懷王念及父子之情,可他身邊的豺狼虎豹呢?
那個葉王妃,還有葉勤,他們都不會放過阿弟,而那時候阿弟剛剛嶄露頭角,羽翼未豐,活靶子一樣站在那裡等著人來害,屆時明槍暗箭一股腦的招呼到他身上,李青悠想想就膽戰心驚。
這會她有點後悔當初答應阿弟了。
可惜他們沒有退路,與其一輩子躲躲藏藏隨時擔心被明殺暗害,倒不如逆流而上主動出擊,或許還能博一線生機。
學堂那邊倒是從牛秀才到學生們都知道阿弟考中了,眾學子們甭管是羨慕還是嫉妒都藏在心裡,表面上都恭賀道喜。
唯有二喜替阿弟鳴不平,覺得太委屈。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有甚好張揚的。”阿弟對此毫不在意,他跟他青悠姐姐想的一樣,現在需要韜光養晦。
三年的時間,阿弟已經從當初小小的孩童變成了少年郎,這三年裡身量飛快的抽條,隱隱追上了甚至反超了李青悠一點。
對此李青悠頗為不滿,一個沒注意小崽子比她還高,站在她面前很有些壓迫感,這讓她覺得有失姐姐的威嚴。
“多吃點肉。”李青悠給阿弟夾了一筷子肉,今天她是特意抽時間回來的,一是慶祝阿弟考中了案首,二也是準備給他踐行,接下來他就要去府學唸書了。
阿弟筷子微微一頓,餘光看到西里間打包好的行李,自從三年前他坦白了一切之後,那間屋子就徹底歸了他,他青悠姐姐再沒在裡面睡過。
而現在他即將告別這裡,開始新的征程,忽然間生出濃濃的不捨。
明明四年多以前離開楚懷王府的時候他並沒有這種感覺,就像飛出籠子的囚鳥,只覺得海闊天空,當然困了餓了的時候也會想到那裡,但更多時候想到的是恐懼。
一直到他來到這個小院子,這幾年他青悠姐姐怕打擾他念書,先後把院子裡的豬驢雞都清理出去了,院牆也加高了許多,除此之外其他的倒是沒什麼變化。
小山娘也由一開始的每天要做豆腐餵豬驢雞,改成專門只伺候他一個,日子過的平靜沒有波瀾,安心也很舒心。
除了他青悠姐姐越來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