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甭太擔心了,聽說他家哥六個吶,刨去倆出了門子的姐姐,還一個妹子在家。”小山娘說,“俺聽他說過家裡挺困難的,他上面還一個哥哥沒說媳婦吶,估摸著彩禮也拿不出……”
趙小山一臉蒙圈的看著他娘,啥時候他娘打聽的這麼仔細了?
見兒子這幅不爭氣的樣子,小山娘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擰了下他的耳朵,“行了,這事你甭管了,有娘呢,保準把媳婦給你娶家來。”
要說跟旁人比,小山娘或許心裡沒底,但跟劉小三比,她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雖說都是平民百姓吧,可也是有差距的。李青悠家裡雖然只剩下姐妹倆,但條件算是不錯的,家裡有賺錢的營生,有房有地,人樣子也俊俏,要不是礙於名聲臭了,指不定這會媒婆都踏破門檻了。
趙家雖然也窮,但好歹趙小山也算有門手藝,家裡就一個老孃,負擔不重,還能幫著看家望門什麼的。
劉家就不同了,一大家子十幾口子,就指望著那幾畝薄田過活,連活都難活,就別說娶媳婦了,要不然劉小三這麼大了也不至於還打著光棍。
走在最前面的李青悠心裡這會不太痛快,剛才在公堂上的時候她沒機會問,但不代表她心裡不懷疑。
昨晚將張鐵牛送回到張家大門口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明明都穿著的,怎麼一眨眼就沒了,要說這裡面沒有人搗鬼她是怎麼也不會信的。
鐵牛娘不可能做出這種糊塗事,這對於張家沒有任何好處,而昨晚都那個時候了,張家又住在衚衕最裡面,基本上沒有人路過的可能。
張鐵牛昨晚睡的跟死了似的,也不可能是他自個脫的。
那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是阿弟乾的。
再回想昨晚回來的路上發生的事,阿弟先是突然說肚子疼,結果她取了草紙回來他又說沒事了,回到家倒頭就睡,這裡面處處透著疑點。
李青悠不生氣別的,就氣阿弟小小年紀報復心太重,又想起昨晚他攥著匕首刺向張鐵牛心窩時候的狠厲,心裡就一陣陣膽寒。
無知者無畏,李青悠從來不會以“還是個孩子”來進行開脫,事實上有些時候孩子比大人更可怕。因為孩子不會顧及後果,做事只憑衝動,等到苦果釀成一切都晚了。
還好他只是扒了張鐵牛的衣裳,萬一他昨晚一刀刺死了人,李青悠簡直不敢想象。
阿弟不時的偷瞄一眼身旁面沉似水的青悠姐姐,從剛才她在衙門裡出來開始,就感覺到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彷彿壓抑著憤怒。
阿弟有點害怕。
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難道是發現了昨晚的事?
又覺得不太可能,昨晚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能確定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而且髒物也都藏好了,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這又是為什麼?
大概是做賊心虛,哪怕阿弟覺得李青悠什麼都不可能知道,卻也無法做到心懷坦蕩,因此在再一次對上李青悠逼視的目光之際,就忍不住心虛的別開眼,假裝往四周看。
卻不知他這樣的行為本身就暴露了自己的心虛。
李青悠氣不打一處來,若說剛才還只是懷疑,這會基本上已經確定了。
這事就是他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