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牛不放心李青悠的身體,出了屋一拐彎來到窗臺下,耳朵貼著牆聽裡面的動靜。
結果就聽到劉郎中說,“你這是體質較弱,氣血兩虛導致的宮寒,加之染了寒邪又逢葵水初來才導致的腹痛……”
張鐵牛一愣,緊接著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黝黑的臉膛黑紅黑紅的,一扭身逃一樣的跑出去了。
他雖然不經事,但葵水是什麼他還是知道的,衙門裡的那些衙役都是一幫糙老爺們,男人們聚在一起最愛說女人。
所以他很是知道一些。
而屋子裡,劉郎中認真道:“……你莫要小看了這婦人病,你這身子若不及時加以調理,日後恐於子嗣上艱難。”
七出裡面就有一條無子,夫家可以休妻。
李青悠的這具身體只有十三歲,在她看來生孩子這事太過遙遠,哪怕在這個女子十五歲就可以嫁人生子的年代,很多女孩子十三歲就會考慮子嗣的問題,但她不會。
不過她還是聽了劉郎中的話抓了幾副藥,主要是痛經太痛苦了。
開好了藥方,阿弟跟著劉郎中去抓藥,屋子裡就只剩下李青悠一個人,她往外看了看沒人,趕緊換了身乾淨的衣裙,這才從枕頭下拿出那本書仔細看。
上面三個字《行事錄》,看著書名挺正經,但翻開才知道這是一本古代的春、宮圖。
突然間就想起來馮文汝,當初收留他住了一晚,結果第二天早起就滿臉的通紅,只不過當時六伯他們來鬧,李青悠也沒太在意。
再後來每見他一次都紅著臉,現在回想一下,似乎就是從那天早上開始的,估計他也是看到了這本畫冊。
說是春、宮圖其實並不完全,說白了就是古代在婚前給男女看的行房手冊,畢竟這年代封建落後,人們嘴裡說著要傳宗接代,卻視這種事為汙穢。
除非有權有勢的人家在男孩子十三四歲時會有專門人教導,並且給安排兩個乾淨的丫鬟在跟前伺候著,剩下女孩子或者窮人家的孩子,基本上在成親前對這些一無所知。
所以這種婚前教育還是很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李青悠從畫冊裡窺見了商機。
她沒學過書法,加上簡體字和繁體字之間差異不小,讓她看還能勉強看個七七八八,寫就想都不要想了。
但畫畫就不同了。
雖說她也沒什麼畫技可言吧,但比起這上面粗糙的,毫無美感可言的畫功,李青悠還是很有自信的,這麼想著就翻開畫冊來仔細的看。
畫冊大概有很多年了,粗質的紙張已經泛黃,都有些糟了,一不小心就容易碎掉。
畫質也不清晰,只勾勒出簡單的輪廓,甚至線條都不一般齊,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細,也不知道是作畫者不用心還是水平有限。
以一個“見多識廣”的現代人眼光來看,這畫跟小學生水平差不多,或者還不如。
如果由她來畫的話……
正想著,就聽到院子裡響起噠噠的腳步聲,是阿弟抓了藥回來了。
李青悠忙把畫冊又收回到枕頭下,拉上被子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