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牛憋氣窩火之餘更是犯愁。
他娘以前就不喜歡李青悠,不過是因著他喜歡才不得不接受,可眼下李青悠名聲毀了,尤其馮鐵嘴一頓瞎噗噗更是雪上加霜,他娘肯定不能答應他娶李青悠進門的。
偏他家裡就他一個,否則大可以分家另過。
至於說李青悠打他孃的事,他是怎麼都不肯信的,而且他也問了那天看到的人,都說是不知道從哪飛出來的石子打的。
而且他了解他娘是什麼脾氣,沒事還惦記著找點事呢,也知道李青悠是本本分分,溫溫柔柔的一個小姑娘,否則他怎麼會那麼喜歡她?
可眼下……
唉……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伴著沈四的聲音,“李姑娘,鐵牛被打的挺重的,你待會見了可別害怕。”
張鐵牛愣了下,立馬明白過來,翻身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哀嚎。
他剛趴好,門就被推開了,李青悠從沈四的身後站出來,跑到張鐵牛跟前,“鐵牛哥,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打壞了哪裡?”
說話的時候早忘了手裡還抓著蘆花雞,結果被它掙脫了在屋子裡上下撲騰,還是沈四一個箭步過去抓住了它才消停下來。
“鐵牛兄弟,瞧李姑娘多惦記著你,還給你帶了只雞補補身子。”沈四裂開一嘴大白牙,用男人間才懂的眼神看著張鐵牛,“俺還得值守呢,你們倆慢慢聊,放心聊,俺得丑時才交班呢。”
說著就一溜煙跑出去了,順手把那隻不甘赴死的蘆花雞也帶出去。
差所是兩人一間的,這間屋子是沈四和張鐵牛平時待的屋子,這會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李青悠猶豫的看向張鐵牛的腰臀處,他穿著褲子看不到傷勢如何,卻又不放心,“上藥了嗎?”
來自喜歡的姑娘的關心,張鐵牛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的甜,下意識的就想搖頭說沒事,嘴角揚起的瞬間又想到了什麼,立即苦著一張臉做出強撐著笑的樣子說沒事。
“這屋子裡怎麼這麼冷?”李青悠四處踅摸看到角落裡裝著炭的袋子,撿了幾塊丟在炭火盆裡拉到床跟前,又拽過一旁的被子幫張鐵牛蓋上,卻引來他一聲悶哼。
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裡,床,被子,這些個曖昧的因子讓張鐵牛血氣上湧。
尤其她給他蓋被子的時候,裙子擦過他的手肘,那裡就好像被點了一把火一樣,一股陌生的情潮衝撞在血管裡,全身的血液都彷彿沸騰了。
他覺得臉快燒起來了,忙埋進枕頭裡,唯有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李青悠不明所以的手一抖,忙將被子又掀開,有點自責道:“是壓到傷口了嗎?”
張鐵牛後腦勺對著她搖了搖頭,悶聲說不是,李青悠還以為他在安慰她,更愧疚了,早知道她該再輕點的。
屋子裡陷入到了短暫的尷尬。
李青悠坐在凳子上,想著該說點什麼,醞釀了好一會才說道:“那天嬸子的事……對不起。”
哪怕不是她動的手,卻也跟她脫離不開關係,更何況張鐵牛這麼的幫她。
張鐵牛悶聲說沒事,那股子勁兒還沒過去,他不敢抬頭,生怕被看出端倪來,他有點唾棄這樣的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李青悠不方便再待下去,站起來告辭,“那隻雞你留著補補身子,嗯,給嬸子也補一補,我就先回去了。”
張鐵牛不放心想送送她,卻又礙於小張鐵牛的不安分而無法起身,只能看著她離開,直到腳步聲走遠了才忿忿的捶了下床板,“沒出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