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登公爵喃喃著。
維納達是一個實力至上的帝國,在這片大陸,還沒有什麼力量比拳頭更能有說服力。在各個大人物間遊刃有餘,瓦爾登公爵比誰都明白力量的重要性。
一個月前帝國鑄甲部研發了新型維納達鋼,瓦爾登公爵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他在大陸上低價拋售高階維納達鋼,以此為契機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同時將大量的低階維納達鋼收入囊中。
另一方面,他要格爾烏斯多次勸說,菲莉婭終於鬆口同意來伊拜旅行。要不是皇帝陛下突然召集戰時會議,格爾烏斯作為家族代表參會,他應該早就從菲莉婭嘴裡撬出那個技術了。
能夠研發出那樣劃時代的發明,菲莉婭自然不是蠢人,但她為什麼寧願把那個技術交給一個朋友,都不願意交給瓦爾登家族呢?
瓦爾登公爵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夫人依舊在喋喋不休。
“加菲爾德,我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這樣的女人到底娶回家是做什麼用!”
家裡養了只喜鵲,瓦爾登公爵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他背對著眾人揮了揮手。
“帶夫人下去。”
聒噪的夫人掙扎許久,總算是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轉過身來,瓦爾登公爵臉上的和善消失殆盡,他用嚴肅的目光盯著幾個手下。
“格爾烏斯就要回來了,他知道該怎麼辦。”
他頓了頓,“如果這樣還不行,我們就從那個女孩身上下手......至於那個疑似是奧利奧·普拉弗爾的年輕管家,那事就丟給該頭痛的人頭痛吧。”
......
耶賽爾。
烏隼在暴雨中鑽出,穩穩落在溫暖的窗欞下,它甩了甩羽毛,身上的雨水紛紛揚揚。
一隻帶滿寶石戒指的手伸了過來,他輕輕捏住捏住烏隼腳下的信匣,將裡面的信件倒了出來。
他開啟那封信,直至閱讀完,那張精緻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烏隼撲騰著鑽入暴雨,他目送著那隻黑鳥消失在夜色中,然後把窗戶輕輕關上。
轉過目光,他看向書桌最下面的盒子,那個盒子被厚重的卷宗壓著,鎖面落滿灰塵。
盒子裡裝著一封信,一封被翻閱過千百次的信。
“昨夜我又夢到了您。
我夢見天空下著綿綿細雨,砂棕色的小鳥在陰沉的烏雲裡穿行,白百合鋪滿了山谷,它們在雨水中顫抖著,看上去更像是灰色。祭司們從耶賽爾出發,他們排著長隊,一邊唸誦著《萊昂哈德·塔利亞布埃經》,一邊前往亞德羅山。
白衣祭司們舉著蠟燭站在隊伍最前方,夕陽在烏雲間隙裡遊蕩,它們在祭司們的領口盪漾著。他們眸中流光很快就匯成星海,心宿二隱於流瀑間,它在星芒中不時閃爍。
在數萬祭司的頌唱之中,連帶著黃土,一顆白百何被人連根帶起,它恰好落在圖坦手中的花蕊。骯髒的泥水順著黑木表面滑落,聖潔的至高竟也是以這種方式魂歸圖坦。
而我站在您墳前。
我一定撐著黑傘。
我或許戴著皇冠。
——您,最後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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