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鶯們蔫蔫的,各自感懷身世。
但是最卑賤的人,連傷懷都是一種奢侈。
她們並沒有感傷許久,營地裡就又闖入一批人。
這群人喝的醉醺醺的。
最不好應付的就是想要尋釁的酒鬼。
阿紅連忙打起笑臉迎上去。
可那些人就像是早有目的一般,直勾勾奔著溫靜華走過來。
“勃戈看上的,果然是個美人!”
為首的那人身形魁梧,伸出手想抓溫靜華。
但是那隻蒲扇般的大手僵在半空。
只見溫靜華冷冷的盯著他,眼神猶如一把鋼刀,直直戳進人的眼睛裡。
冷不防被一個女子的眼神駭住,那人回過神來,立即惱羞成怒。
“好大的膽子!”他大喊著,周身殺氣暴湧。
“裡母大人!”
阿紅衝上來跪倒抱著那人的腿乞求,“她是新來的人!不懂這裡的規矩!求大人容我帶她下去!”
裡母大人?
又是北氏十九部落之一。
在拓跋堅鋼鐵手腕下只能苟延殘喘的人,轉身便立即來欺凌更弱的人。
“啪!”
蒲扇一般的大手落在阿紅臉上。
阿紅立即被打的倒飛出去。
“噗——!”
她趴在雪地裡,垂首嘔出一大口血。
但她彷彿受慣了這樣多的虐打,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傷勢,便又匍匐著爬到裡母大人腳邊。
“大···大人,請你饒恕她,她是···勃戈大人今夜要的人···”
阿紅此刻是那樣的悽慘,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可憐她幾分。
但是,令溫靜華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心裡竟一絲波瀾都沒有。
阿紅為了保護她,卑微的匍匐在裡母腳下,她的心裡竟一點情緒都沒有,平靜的不像話。
但,溫靜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她坐在木桶上,赤腳踢著地上的雪花。
“裡母大人是吧?”溫靜華歪著頭,臉上的麻木被雪地映照成懵懂,“一會兒勃戈就要來找我,你要不要在這裡等他?”
溫靜華的心就像這北氏的寒冬一樣,冰冷又無情。
然而她卻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一個聰明絕頂的人,若是沒有心,那麼她便可以肆意玩弄別人的心。
溫靜華毫無負擔的挑動裡母與勃戈爭風。
雪地反射的冷光與篝火映照的溫暖在她臉上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