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氏的冬天很冷。
溫靜華畏寒。
如果可以,她不想死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的塞外。
可是她現在就要死了。
巨大的負罪感折磨的溫靜華痛苦不堪,她奢望著,如果自己死了的話,一切都能恢復正常。
即便是不能,那麼她殺死她自己,也能為那些因為她救了拓跋堅而枉死的冤魂做出一個交代。
既然做不到殺了拓跋堅,那就殺死自己,以死謝罪吧。
溫靜華將刀鋒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就是有些對不住楚凌恆。
溫靜華心尖一痛,眼角流出一滴淚。
不知是因為空氣中飄散的血沫還是她本身已經受傷,溫靜華的這滴眼淚,竟然是鮮血一樣的紅。
“溫靜華!你要做什麼!”
拓跋堅驚慌失措的大喊。
“做什麼?呵···”
溫靜華無比悲哀的看著他。
“我做不到親手了結你,就只能了結我自己了。”
“你做夢!”
拓跋堅額頭上青筋暴起,看上去猙獰又恐懼。
他試探著靠近溫靜華。
溫靜華卻沒急著抹脖子,而是將刀架在脖子上緩緩後退。
因為她瞧見拓跋堅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而方才那些候斬的死囚,現在正抓住機會逃離。
溫靜華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到塔橋邊,護欄外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懸崖下面,是水流湍急的護城河。
溫靜華停了下來,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氣。
死囚全都跑光了。
拓跋堅見狀面上浮現出一絲喜意,“靜華,他們都跑了,如你所願,我沒有追殺他們,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溫靜華的眸子顫了顫。
拓跋堅竟然已經看穿她的打算。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死去的人不會復活,偏激的想法不會改變。
溫靜華面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就好像太陽一般,令原本凌冽的寒風都染上一絲溫暖。
“拓跋堅,但願我的死能喚回你的人性。”
說著,溫靜華再不猶豫,手下用力,鋼刀立即嵌入自己的脖子。
“不——!”
耳畔只餘拓跋堅痛不欲生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