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恆騎馬一路向西,速度卻走走停停,看上去並不著急。
齊元慎很快帶人追了上來。
距離越近,齊元慎面上就越狂熱。
二人還有一射之地,齊元慎忍不住大叫起來:“楚凌恆!果然是你!”
楚凌恆卻並不意外。
面前就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他索性勒馬停韁,轉過來面對齊元慎。
齊元慎見狀也立即止住馬蹄,身後兵士也立即停下腳步。
遠遠看過去,楚凌恆一人一馬站在崖邊,齊元慎人多勢眾,擺開兵線。
冷風呼嘯著從崖低吹上來,裹挾著楚凌恆的衣襟烈烈作響。
他平靜的看著面目猙獰的齊元慎,面上浮現淡淡笑意。
那笑意落到齊元慎眼裡,當即便刺激的齊元慎面色鐵青。
“你笑什麼!”
齊元慎厲聲喝問道。
“我笑一位故人。”
楚凌恆的面色淡然又縹緲,說出的話彷彿化作猛烈的風,強勢的灌進齊元慎心底。
“我笑齊元旻聰明一世,到頭來卻不得不選擇你作為他的接班人。”
楚凌恆覺得,無論是在溫靜華還是在他心中,齊元旻都是那樣的意難平。
拋開立場不談,那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最後卻不得不在命運的重壓之下將身後的一切都交給齊元慎。
“真是可惜,”楚凌恆搖頭嘆道,“你的智計遠遜於齊元旻。”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齊元慎惱怒至極,反而咧嘴大笑起來,“楚凌恆,齊元旻再厲害,他也已經死了!而你···”
他拔出腰間佩劍,劍尖遙遙指著楚凌恆,眼神陰鷙又狂熱,“你也要死在我手上!”
楚凌恆嘴邊還掛著那副淡笑,彷彿自己的生死無足輕重,又彷彿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死在這裡。
“上!”
齊元慎牙關緊咬,吐出一個字。
陳國士兵互相看看,試探著攻上去。
楚凌恆無處可逃。
他回頭望了望自己身後,搖頭輕嘆,“這可真是走到絕路。”
陳國士兵已跑到近前,手中挑著長矛,卻誰都不肯第一個上前。
齊元慎見狀大怒,“沒用的東西!他只有一個人!你們怕什麼!”
可話雖是這麼說,齊元慎自己卻並不上前。
楚凌恆就那樣神色淡漠的騎馬立在崖邊,與齊元慎的暴怒形成鮮明對比。
不知道的,還以為走投無路的是齊元慎。
但齊元慎到底也是深諳人心陰暗的一個人,眼瞧著無論怎麼催促都沒有人為他賣命,突然目光幽幽的勾唇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