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林笑彎了腰,上氣不接下氣,“竟···竟說什麼偏安一隅,這世上從來沒有偏安一隅能善始善終的國家!”
“那你陳國也已經這樣存在了兩百多年了!”
溫靜華等的心就像是一口枯井,瞧著陳曉林癲狂的樣子,平靜到沒有盡頭。
全都是藉口。
陳國偏安一隅兩個百餘年,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三面環海,只與大梁接壤。
大梁兩百多年都沒動過一兵一卒,哪裡會現在突然起什麼心思。
前提是他一直老實的話。
近來陳國在陳曉林的帶領下蹦的很歡,大梁不能容忍。
陳曉林止住了笑,面上突然浮現出一種可以稱之為肅穆的色彩。
他正襟危坐,說出了一句令溫靜華不知如何作答的話。
“現在的陳國與大梁,就好比當年的秦國與楚國,秦王掃六合之前,沒有任何人相信強大的楚國也能敗在秦軍鐵馬之下。”
溫靜華半張著嘴巴,神情有些呆滯。
她覺得啼笑皆非。
誠然,這是一句聽上去甚至有些偉大的宣言,但是從陳曉林的嘴裡說出來,就那麼的令人覺得可笑。
大話誰都會說,長著一張嘴就可以。
但陳曉林好像忘了回頭看看自身,他除了同樣是一個國家的主君之外,與始皇帝再無可相提並論之處。
溫靜華收緊自己微微張開的嘴巴,淡淡點頭道:“那就預祝王上心願達成吧。”
莫與痴人爭短長。
溫靜華原以為陳曉林一門心思與大梁開戰是被齊元慎給忽悠的,現在看來,分明就是他自己本就瘋狂。
陳曉林瞧出來溫靜華的敷衍,狂熱的表情立即變得冰冷。
他雙手抱在胸前,懶怠的靠在車壁上,不再與溫靜華說話。
或許在他心裡,溫靜華才是那個自命不凡的人也不一定。
溫靜華也學著他,老神在在的被帶回王宮,再次被軟禁起來。
這次她再想逃可就沒那麼容易。
好在蕭紅英他們都已安然離去,溫靜華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離去的蕭紅英一行,歸國之路並不安然。
夜幕之下,大梁的長公主鑾駕踏著月光前行。
白無將人皮面具扯了下來,大幅度抻一個懶腰,抱怨道:“這閹人還真不是好裝的,可把我累壞了!”
他故意做出滑稽的模樣來逗弄蕭紅英,蕭紅英卻視而不見,滿臉的凝重。
“我們就這樣走了,靜華怎麼辦?她肯定是不能脫身了!”
蕭紅英越說越急,眼中噙著淚花。
白無無奈的拉起她的手,低聲道:“冷靜一點,現在楚將比你還要著急。”
二人雙雙看向楚凌恆。
只見皎潔的月光之下,楚凌恆緩緩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彷彿解除封印一般,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名路人,瞬間爆發威壓,令人不敢直視。
楚凌恆神色平靜的望著遠方,“先趕路,此刻我們的處境才是危險的很。”
白無警覺額向四周望去。
只見黑魆魆的樹叢陰影之下,彷彿閃動著許多忽明忽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