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昊行將就木,他的同胞弟弟,當然就是下一任皇帝。
若真被顧振宏被渾水摸魚,那可真是大梁的禍事。
“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溫靜華站直了身子,“顧振宏想要撈些富貴的話也就罷了,可他卻是陳國細作!”
溫靜華緊張的握緊楚凌恆的手臂,“凌哥哥,你說他會不會已經找到陛下時日無多了?!”
越想越驚恐,溫靜華的臉色難看起來,“會不會···齊元慎也已經知道了?!”
齊元昊的生命走到盡頭的這件事,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溫靜華,天命不可違。
她怕極了齊元慎還會如同前世那般,成為大梁皇帝。
楚凌恆的大手覆蓋在溫靜華的手背上。
他另一隻手緩緩撫摸溫靜華的背脊,“別慌,陛下尚未將此訊息告訴太后,顧振宏更是無從得知。”
溫靜華還是慌得很。
楚凌恆見狀便知道她沒聽進去。
他揉了揉溫靜華的臉,瞧見溫靜華眼神有了焦距,這才再次說道:“陛下為避免太后憂心,因此將太后那裡瞞的很緊,太后不知道的訊息,顧振宏就更加不知道了。”
溫靜華這才將話給聽進去,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她想了想,面色狠毒的開口道:“不能留著顧振宏,要儘早除掉他!”
楚凌恆卻沒有回答。
溫靜華抬頭看他,卻見楚凌恆一向淡漠的臉上此刻有些不贊同。
他皺著眉,認真對溫靜華道:“華兒,你冷靜一點。”
溫靜華的臉色白了白。
楚凌恆繼續道:“雖然顧振宏不過是齊元慎的一個木偶,但他也是個人,他也有自己的貪念。即便是他知道陛下命不久矣,你覺得他會那麼幹脆將訊息傳遞給齊元慎?”
“誰都想做皇帝···”溫靜華喃喃道。
“對,”
楚凌恆牽著溫靜華的手,兩人繼續走起來。
“人心不可控,人的行為更加不可控,”楚凌恆緩緩道,“現在擔心這些還為時過早,我們應該將太后的情況立即告知陛下。”
楚凌恆低頭看著溫靜華的眼睛,“畢竟,只有陛下才是太后名正言順的兒子。”
於是,兩人又結伴回到文德殿。
文德殿內,齊元昊已經歇下。
連續兩日一夜沒有休息,他的精神愈發的差。
瞧見溫靜華與楚凌恆去而復返,齊元昊吃力的從榻上坐起來,“出了什麼事?”
溫靜華狠了狠心,直截了當的說道:“陛下,太后那裡在做什麼,您清楚嗎?”
“我當是什麼事,”齊元昊的表情放鬆下來,“他在尋找我那生死不知的弟弟,也好,省的注意到我命不久矣。”
“陛下!”溫靜華焦急的打斷他,“太后現在已經找到你那所謂的弟弟了!可他卻是齊元慎派來的細作!”
“你說什麼?!”齊元昊復又坐直了身子,原本就不穩定的氣息愈發紊亂。
“你是怎麼知道的?···說給朕聽!”
溫靜華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快速而簡潔的複述一遍。
齊元昊聽了,灰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母后未必就完全信他,”齊元昊氣喘吁吁,“她只是執著於內心的執念罷了。”
楚凌恆的眼神閃了閃。
齊元昊虛弱的搖搖頭,“母后一直覺得愧對我那個枉死的弟弟,只是不願意承認他已經不在人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