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華被拓跋堅一路糾纏,來到忠毅候府門前。
已經這樣晚,她再入宮會驚動許多人。
溫靜華乾脆在忠毅候府過夜。
忠毅候府門前,站著溫靜華與拓跋堅。
雨停了。
長街上靜悄悄的,不時傳來陣陣蛙鳴。
空氣清清涼涼,溫靜華抬頭望著眼前硃紅大門,臉上神色怔怔的,卻沒有急著進去。
如今的忠毅候府雖說已經完全屬於她,但,也只能屬於她了。
原本住在裡面的人,父親母親、外祖父母俱已亡故,眼前這座空蕩蕩的院子,沒有半分幼時的溫暖。
物是人非事事休。
好冷。
溫靜華抱住自己,只剩無比寂寥。
拓跋堅見狀不解的問道:“靜華,你怎麼不進去啊?”
溫靜華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去。
“我問你話呢,為什麼不進去?”拓跋堅又問一遍,“你身上都溼透了,要趕緊去換衣服,進去啊!”
“你回去吧。”溫靜華將臉埋在手裡。
“我才不要!”拓跋堅滿臉的興致勃勃,“這裡是你家,你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我一定要進去,你攔著我也沒用!”
“你知道里面曾經住的都是什麼人嗎?”
溫靜華將頭抬起來,望著眼前的忠毅候府,眼神蕭索,語氣孤寂。
“什麼人?”拓跋堅臉上的笑容淡下去。
“先忠毅候,溫崢嶸,忠毅候之妻、先鎮北將軍之女,蔡韞姬···”
拓跋堅面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不要再說了。”
“他們···都死在北境,數代人,都死在與你們北氏交戰的戰場之上。”
溫靜華回過頭來,面容悽慘的望著拓跋堅,“現在,你還要進去嗎?”
拓跋堅不說話了。
溫靜華蒼白的笑起來,“你一定聽說過他們,···尤其是我的母親,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婦人,可是,她在聽說我父親被困之後,竟咬牙提槍上馬,領著一隊死士硬生生突圍,將我父親給救了出來···”
拓跋堅回想起在北氏的雪地裡,溫靜華垂死之際扒開黃土,擁抱那一堆白骨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