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華沒耐煩去仔細理清她與齊元慎的關係,最多就是個死對頭,還能複雜到哪裡去。
她今日冒險來赴宴的目的已經達到,其餘瑣事都不用在意。
萬珍兒與齊元慎不能想要奪位,就不能名聲不好聽。
因此今日湖心亭發生的事,絕不能傳揚出去。
溫靜華用計讓陳曉媚與齊元慎提前滾到一起,這便是她威脅萬珍兒的把柄。
萬珍兒是承諾過,只要溫靜華今日去雍王府赴宴,回來之後就會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她。
但是,誰能指望自己的敵人遵守承諾?
因此溫靜華將計就計,返將一軍,握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把柄在手裡。
溫靜華回到太極宮便先去了萬珍兒那裡。
果然如同她先前料想的那樣,萬珍兒並不打算痛快的將當年的真相講出來。
但是為了堵住溫靜華與蕭紅英的嘴,她不得不在權衡之後將真相吐了出來。
主要是因為這件事對萬珍兒來說確實已經無關緊要,溫靜華才能如此容易逼問出來。
因為,當年那個孩子,萬珍兒確定他已經死了。
“當年那孩子的屍首是我親自驗過的,”萬珍兒輕搖手中團扇,“剛生下來的小孩子,臍帶都還沒剪斷呢。”
“是麼···”溫靜華心灰意冷。
萬珍兒行事縝密,當年那孩子怎麼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存活。
對剛出生的嬰兒都能下得去狠手,萬珍兒還真是不怕遭報應。
像是看出溫靜華心中所想,萬珍兒冷笑道:“溫靜華,你是覺得本宮心狠?”
溫靜華搖搖頭,“我不是你,不知道這在你看來算不算心狠。”
萬珍兒聞言愣住,手中團扇也不再上下搖擺。
她仔細打量溫靜華,只見溫靜華面上一派坦然,並無半分虛偽。
“啊哈哈哈哈!”萬珍兒大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眼中淚花閃動。
“此話若換做旁人說,我一定認為那是在奉承我,可你溫靜華不一樣,”萬珍兒轉瞬間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因為你是皇后的人,你是她王政君的人。你沒必要討好我。”
溫靜華沉默不語。
她算是看出來了,萬珍兒這是想要宣洩,她搭不搭話都不打緊。
萬珍兒自顧自唏噓道:“你若不是皇后的人該多好,我要是有你這麼個聰慧的兒媳,也不怕那蠢貨多事···”
溫靜華不知道萬珍兒口中說的蠢貨是誰,但有一件事她心裡卻很清楚,那就是即便自己是萬珍兒的兒媳,也到不了好處。
上輩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瞧瞧我這是在說什麼傻話,”萬珍兒自嘲起來,“竟想著從皇后手裡搶人了。”
她搖晃著手中團扇,視線縹緲起來,“溫靜華,我不妨坦白告訴你,當年皇后那孩子,我也有些疑心他沒有死···”
溫靜華驚訝的抬起頭。
萬珍兒卻沒有發覺,繼續陷在回憶裡,喃喃道:“雖說那嬤嬤自盡的地方確實有一具嬰兒屍體,但我總覺得不像,···我聽說那孩子一出生左胸口便有連貫的七顆黑痣,可是在那小屍首的身上,卻沒有···”
突然,萬珍兒察覺到自己失言,復又笑道:“不過,即便是那孩子如今還活著,又能怎麼樣呢?他流落民間,想來如今不過是販夫走卒,你就算幫皇后把人給找了回來,也不會有什麼用,平添累贅罷了。”
是啊,沒有用的人,在奪嫡之爭中便只能是累贅。
“多謝貴妃娘娘坦言,靜華告辭。”聆聽了許多萬珍兒的心裡話,溫靜華十分有眼色的告退。